俗話說物極必反,她恰恰很不幸地,成為了那隻刀俎上的小白鼠。
可偏偏她也只能想想,要是真的把老爺爺給砍死了,她還怎麼回去呢!
腹上的陣陣痛楚讓陸憶然緊閉著眼睛,額角沁著冷汗。周圍依稀傳來人交談的聲音,她聽不清楚,也無力去聽。從來都沒有這麼累過,身體像是快要散架了,一點力氣也使不上。
陸憶然只是稍稍動了一下腰,傷口撕裂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一口氣沒緩上來,隨即便爆發出劇烈的咳嗽。
隨著身體更加劇烈的顫動,撕心裂肺的痛感如驚濤駭浪湧上心頭,陸憶然泛白的手指緊緊地抓住了床單。
聽到動靜的婢女聞聲而來,看到她的褻衣下深處的斑斑血跡,嚇得驚叫了一聲,連忙對旁邊的人道:“快去告訴紅凝姑娘,那個受了傷的姑娘醒了,快請她來。”
身邊的小丫頭急急的跑出門,那個婢女走到床邊按住了陸憶然因咳嗽而上下起伏的肩。這樣下去她才癒合一點的傷口一定會再次裂開的,到時候少爺怪罪下來,她可承擔不起啊!
“姑娘,姑娘!你還好吧,忍忍,你忍忍,小心傷口裂開……”
“水……水……”陸憶然乾涸的唇只吐出了這幾個字。
如果她現在有力氣睜開眼睛的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朝著說話的人翻個白眼。咳嗽是說忍就能忍的麼?她以為她想咳嗎?
“水來了,來了……”聽到她的話後,婢女著急地倒了一杯水過來。
突然感覺到肩被人用力一抬,床微微下陷,緊接著就靠在了一個堅硬卻又不失柔軟的東西上。那人的動作很快,但也出奇的溫柔,很小心地避開了她的傷口。
坐起來氣也順了許多,陸憶然就著唇上的杯子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水。
“慢點喝,沒人跟你搶。”
帶著輕笑的男聲在耳邊響起,陸憶然猛得睜開了眼。剛剛那個聲音明明是個女的,怎麼才一眨眼的功夫就變成男的了?
等等,性別是沒那麼容易變的,就算在醫療技術發達的21世紀,也不可能以光速轉換。更何況,還是女變男……
這不是剛才那個人,他是誰?
下意識地手撐著床板就要和身後的人拉開距離,陸憶然再一次地嚐到了痛苦。蒼白的臉變得如紙般透明,雙眉緊緊地皺在了一起:“嘶……好痛……”
“知道痛還敢動,還嫌傷口不夠深嗎?”那個人按住了她的肩,將她牢牢地固定在他的胸前。
“你是誰啊?這是哪裡啊?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陸憶然虛弱地問道。她本來就沒有力氣,這麼一折騰緊繃的身體也軟了下來,頭一歪正好枕在了他的肩窩。
她的髮絲碰在他頸間癢癢的,風瀟月有些不自然地往後仰了仰頭,將手中的杯子放在了床頭的小案上,又接過婢女遞來的藥碗:“醒了就先喝藥,這些問題等你傷好了再問。”
“我不吃……吞不下去含在嘴裡很苦的……”聽到藥這個字,陸憶然的頭腦裡顯然出現的是一粒粒類似迷你舒膚佳的泰諾小藥丸。
她從小到大什麼都不怕,唯獨怕進醫院,怕吃藥,所以一直把自己的身體養得很好。天氣一冷,保暖工作她絕對是做的最出色的。
風瀟月聽不出她話中的意思,舀了一勺藥到她的嘴邊:“不喝藥傷怎麼會好,快張嘴喝了它,嗯?”
“不要……”陸憶然偏過頭去。
“真的不喝?”
“不喝。”
“你確定?”
“確定。”陸憶然堅決道,她最討厭吃藥了,死都不會碰的!
“那好……”風瀟月的聲音消失在兩片唇瓣之中。
如果說剛才陸憶然還處於迷迷糊糊,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