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她當時已然是知道自己是有孕了的,卻硬是承了那三十杖責,絕口不提此事。
呵呵,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他早知道她外柔內荏,卻不想她的驕傲竟是這樣決絕,不惜以命一殉。
卻不知她殉的是什麼?
他和她之間,從來沒有鵲橋,於是只好就這樣一直站在對面,相望不相守。
自是,也不相愛。
沒有開始,已然結束。
只是,想起今晚林若素那清澈的眼神,赤炎霜不禁皺起了眉,雙唇抿得更緊了些。
那一刻,他的心裡的動靜,不是心動,卻依舊是波瀾。仿若有小風拂過湖面,明明什麼也沒有。卻還是一圈一圈的有波紋漾開。想叫它歸於平靜。卻反而把水紋激得更大了些。
來到一個街角,斂了心神,赤炎霜臉上的表情瞬間變成了溫謙的微笑。彷彿,他不是睥睨武林地驚雷山莊地莊主,倒似打馬御街前溫柔多情的狀元郎。
他轉進一個髒亂的街角,繼而來到一個窄小深邃的巷子,走進一家小酒壚。要不是那個和蒙了一層厚灰的紅燈籠一起掛著的酒旗,沒有人會相信這麼小而且破的建築會是一個酒壚。
在烏黑油膩並且缺了一角的桌子邊上坐下,赤炎霜靜靜地坐在那裡,臉上掛著微笑。細薄的唇彎出一個淡淡的弧度。
酒壚地老闆是個駝背的老人,一身襤褸的衣服讓人懷疑他不過是個路過進來討酒喝的老乞丐。從赤炎霜走進來到現在,他一刻也沒有抬起過頭,不僅不過來招呼,甚至連看都沒看赤炎霜一眼。
赤炎霜似乎也很有耐心,臉上的笑容不變。坐在這除了他再沒有其他客人的小酒壚裡,一動不動。
許久。老闆似乎總算想起來自己是靠賣酒為生地,他佝僂著走到赤炎霜身邊,用他嘶啞的嗓子問道:“客官要喝什麼酒?”
赤炎霜看著他,緩緩地道:“聽說這裡有種很貴地酒,我就喝它吧。”
老闆抬起頭。看了一眼。眼裡有精光閃過,又立即低下了頭,嘿嘿笑著:“我怕你喝不起。”
赤炎霜淡淡地道:“喝不喝得起。總要我聽了價才知道。”
老闆啞著嗓子說:“一兩黃金,一滴。”
要是林若素現在在場,定然會上前來揪起老闆的衣領兇悍無比地威脅他不要漫天要價,然後再灌輸給在場的人什麼叫消費者維權。
然而,赤炎霜卻只是緩緩地搖頭,笑得更盛:“果然是貴。不如便宜一些,我出十兩黃金一滴的價,老闆可賣?”
老闆也笑了:“想不到,還有人知道我在這裡。赤莊主這價倒真是出得豪氣。只不知,自你父親那一輩驚雷山莊就內憂外患,交到你手裡還有沒有這個財力供你這樣花費?”
他的話說得輕飄飄地,卻一針見血地指出了之前驚雷山莊幾乎不為外人知地狀況。的確,赤炎霜的父親,也就是驚雷山莊地上一任莊主,性格向來懦弱,不善經營,不過是靠著之前的家底子撐著。等到赤炎霜接手山莊,已然是個被掏得差不多空了的殼子。
要是同赤炎霜說這話的人是別人,他必然不會留下活口。但眼前的老人不同,他知道的江湖隱秘,多得如牛毛,除了遍知天下事的何不知,他便是這世上知道最多秘密的人。然而,何不知早已歸隱,這江湖上便只有這個老人知道眾多秘聞了。
所以,江湖上想殺他的人和想問他問題的人一樣多。然後,有一天,他也消失了。關於他消失的傳聞很多。有傳他被仇家追殺而死,也有傳他去了別國隱遁。
本來,赤炎霜也以為他死了。直到前幾天,他才得到訊息。
這個老人最出名的一件事就是,年輕時曾有人問他問題,他的回答是按黃金十兩來算的,不是十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