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那一身淡藍緞面薄祅衣服自然是林若素挑的。他素來穿著整潔樸素,不講究虛華美服,倒枉費了林若素一大早起來去給他配出場服裝的心意。因為林若素不管拿什麼衣服給他試,他都完全沒意見。問他哪件好看,他的回答是哪件都好看。弄得林若素都不知道該說他脾氣太好還是該指責他太敷衍自己。拜託,那是他要穿出去的衣服,不是她穿的好不好。好歹他該多上點心吧。
不過,她家無憂的外貌本來就出眾,所以即便裹個麻袋也會是最清秀最帥氣的乞丐。當然,林若素是不可能真地讓安無憂裹得麻袋來的——那不是便宜死此刻那些盯著安無憂的中年阿姨和怪叔叔們了嗎
真是,無憂你就不能吸引點正常年齡段的愛慕者?林若素一邊想著,一邊回頭看看跟在自己身後,但注意力卻完全不在她身上的玉葉小朋友,很挫敗地暗暗嘆了口氣。想起昨天,她剛表明自己的談話目的,還沒來得及根據論點擺一下論據呢。小丫頭就掩面而泣,並且不是一般的抽泣,整個一泣不成聲。連林若素看了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把她怎麼樣了。
談話只能就此打住。
吃晚飯的時候玉葉給林若素盛湯,林若素都不敢看她哭得跟核桃一樣紅紅腫腫的雙眼。倒是當時話題地另一個主角照常吃飯,渾然不覺有何不妥。林若素只能套一句不太恰當的俗語:兒孫自有兒孫福——她管不了,不管還不行嗎?然後陡然覺得自己真的老了……至少,她是早就榮升為孩子他娘了。
想到安狐。林若素不由又瞥了一眼此刻和自己站並排的一大一小兩個拖油瓶。準確的說,是懷裡抱著小狐的一臉笑容的淳王和被淳王抱在懷裡此刻一臉好奇地看著鞭炮噼啪作響地小狐狸。
看見兒子一派天真的面孔,林若素心裡一暖。
剪綵完畢,一干人都從臺上下來了。
接下來是什麼呢?當然是集慶賀開張,強勢廣告和抓人眼球等多功能全方位的演出啦。
林若素的小算盤打得精著呢。這次的演出人員全是她店裡的夥計,她也早就許諾第一個月月底除了有工錢。凡是參加這次表演地人,還有額外的獎金。雖然說獎金不多。但畢竟也是小財一筆,對於這些人來說,這錢不賺白不賺,賺了還可以補貼加油,所以賺了不白賺,他們當然都很積極。其實啊,對林若素而言,比起請專門地戲班加雜耍班,還是省了不少錢的。夥計有獎金拿。自己能省錢,另外還博了個寬厚治下的美名,何樂而不為?傻子才不為。
林若素當日面試時挑的人俱是體貌均稱,至少沒有屬於出來走在大街嚇人的那種。再加上,林若素對這個年代舞臺妝自上次替宋星樓幫忙之後就已經有了深刻了解,反正人要是臉上塗了那層霜啊粉啊胭脂啊,就算本身臉上有點小班小點小痘痘——甚至像月球表面那樣坑坑窪窪,這些東西也可以把它刷得跟鏡面一樣平。所以,用林若素從下面人群裡聽到的話來形容她的這些臨時演員就是:“這些人物,咋那麼像從畫裡走出來的神仙呢?”
這話用來形容無憂。宋星樓和陸硯也就罷了,或者是說英俊大叔淳王和她家粉嫩小狐狸也行。偏偏這臉上畫得五顏六色都快瞧不出本來面貌的演員……林若素心想。看來這文商國信奉地神仙可能和自己那個時空不同,大概更強悍一些吧,至少不像是人得道成仙,或者是妖精修煉成人形再煉化千年而飛天的——要不怎麼能做到“面無人色”呢?
對文商國的百姓而言,麻將是個新鮮事物,他們既不知道它的玩法,也不清楚它如何下賭注,甚至,他們連它的樣子都沒有見過,所以,他們只是在外面觀望,看剪綵,看錶演,卻沒有人肯輕易進門。
這是不好,卻也是好。好就好在,它吊人胃口。螃蟹一開始還讓人心生畏懼呢,可現在大閘蟹是多麼的貴卻多麼的受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