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各自獨立的院落,沈郡主又許了不必日日請安,因此他也許久不曾見過了。如今皇帝同時召見他們父子,不知是何事?難道說這小子又惹了什麼禍?
景仁帝病重不是假的,這一次召見的時間不長。出了宮後,父子相對無言,淮陽侯直接回了家,王煥卻趁夜去了石家。
曲江回來後,他忙於申屠威一事的調查,和石聆總是錯開,如今算來,竟已許久不曾見面。上次石聆說她已萌生退意,他還兀自鬆了口氣,想不到如今形勢驟變,景仁帝這一病來得突然,叫許多人都措手不及,恐不是她退得了的了。
臘九開門,見外面的王煥一人牽著馬,不見初十身影,竟是自己過來的?
“世子,這麼晚了,您怎麼來了?”
王煥“嗯”了一聲,問道:“睡了麼?”
這肯定不是問臘九。
臘九搖搖頭:“姑娘今日回來後,似乎心情不好,這會兒還在書房,似玉正勸她休息。”
王煥點點頭,大步朝書房走去。
他走得很急,臘九以為有急事,連忙跟上,卻在書房門口,王煥突然放緩腳步。
似玉從書房出來,見到二人嚇了一跳,剛要說話,卻聽王煥吩咐道:“沒什麼事,你們下去吧。”
說完也不等似玉回應,就推門進了去。
似玉皺眉,看向臘九,以眼神詢問。
這是怎麼了?
臘九搖搖頭。
屋內,石聆低著頭,手裡翻著不知名的冊子,她難得皺著眉頭,少了平日那份淡薄。這個聰明的姑娘終也跟所有凡夫俗子一樣,染上了塵世的煩惱,陷入了桎梏。
聽到門聲,石聆嘆了口氣:“我一會兒就睡,你先去歇著吧,有事我叫臘九。”
這幾日她聽了不少早朝的議論,太子的作為越發無所顧忌,她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卻別無辦法,自從穿越來,還從沒遇到過這樣無能為力的局面,竟是書也看不進去了。
半晌無聲,石聆抬頭,見來人不由一怔。
她皺著眉頭的神情還沒來得及調整,就僵在臉上,鮮少看到這樣的石聆,王煥覺得心情似乎好一些了。
“怎麼了?”王煥問。
“該我問你吧?”石聆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沒問“你怎麼來了”,而是問“怎麼了”。
這麼晚了,淮陽世子不顧宵禁地跑出來,總會有理由的。
“今日靺鞨頻繁練兵,皇上要我明日便回邊州。”
石聆一怔:“你是說……皇上給了你西北兵權?”
王煥點頭,自懷中取出兵符。
小小的一塊,卻象徵著西南大軍的調配權力。而這一塊兵符,對淮陽侯府而言意義非凡,這正是王老將軍握過的兵符,自父親手上收回,如今景仁帝又遞到了他的手裡。
榻上的老人被疾病折磨得衰老而脆弱,不復帝王威嚴,他將虎符親手交到王煥手裡,當著淮陽侯飛面,說,他許過王老將軍子孫安寧,如今國家有難,由不得他猶豫,趙氏欠王家的,只能以後再還了。
石聆聯絡過往的種種,恍然大悟。
“你一直都在替陛下辦事?”
怪不得王煥雖然外有惡名,但在京中處處暢通無阻,景仁帝也對他多有關照。如今內憂外患,景仁帝把兵符交給王煥而非太子,可見其對王煥的信任。
可是,為什麼呢?
看出她的疑惑,王煥道:“此事說來話長,不過大體離不開國師的周旋。”
“罪我?”
“我十歲那年,罪我到邊州隱姓埋名,傳我武藝,教我兵法謀略,卻不許我師徒之名。我那時並不知他是誰,只知道教我的是個得道高僧,直到兩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