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把那堆紙丟在一邊,又重新鋪展開一張,閉目片刻,開始落筆:莞妹謹啟……
石聆先是問了王莞的近況,又隱晦地說了些自己的事。
她最近時不時會做夢,夢見家裡的人尋她不見,為她擔憂,夢裡她能看到一點家鄉的景色,和這裡完全不同,那也許是很遠很遠的地方吧,又或者她根本來自另一個空間。她也不知怎麼跟王莞解釋‘空間’這個概念,只是有這種推測而已,可惜再多的,她依舊想不起來,她是怎麼來這裡的?又該怎麼回去呢?
這些是她其實思索已久,只是怕被當做妖怪,並不敢亂說,再者面對面的講這些怪力亂神的事,石聆總覺得不好意思,如今對著書信,倒是把壓抑許久的心事藉著故事之名都倒了出來。
阿莞年幼單純,大概也看不懂許多,不會細想。
之後,石聆想到王莞也許在家裡正經受著某些不如意,或者又鑽了什麼牛角尖,便在信的最後寫了一句——盡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無悔矣,其孰能譏之乎?
腦子裡突然蹦出來的句子,夾在白話裡不倫不類,石聆想寫便寫了,也不去管它。反正以王莞的性格,是絕對也不會笑她的。
摺好信紙,封入信封,石聆正要交給臘九,卻聽前院傳來喧譁聲。
石聆皺眉,不等臘九來尋,信步朝前院走去。
錦繡坊門口黑壓壓地圍了一群人,這場景與上次孫家來要鬧事時有些相似。
只是,泰和商行和錦繡坊到底是生意關係,孫家人多少有所收斂。這一次卻是不同,那人群中站著個穿得奼紫嫣紅的婦人,身後跟著個個膀大腰圓的家丁,擺明了就是回來找事的。而這婦人石聆也認識,便是近日專門跟錦繡坊作對的綵衣軒老闆娘,劉大娘子。
見這陣仗,店內的人早已走盡,還有那好事兒的,也只敢遠遠在外圍看熱鬧,大家都知道如今晉陽最有名的兩家布莊之間不對付,石聆年紀輕,之前名不見經傳,幾乎是憑空裡冒出來的,劉大娘子卻是遠近出了名的潑婦。那是個能豁出臉面來鬧的,如今她找到錦繡坊門上來,怕是有好戲看了。
石聆走到門口,面無表情地掃視了一眼眾人,卻並不理會氣勢洶洶的劉大娘子,轉而問臘九:“怎麼回事?”
臘九如今也算見過陣仗的人,倒沒像上次一般失了方寸,一五一十地給石聆說了。
原來今兒一早,庫房送了坊中新染的一小批布樣上店裡,不想才剛擺上貨架,還沒等賣出去,這綵衣軒的劉大娘子便帶著人上門了,說要討個說法。
“什麼說法?”
“掌櫃的,她說咱們自家染的布抄了她的花樣兒。”
臘九頗為不屑。
她們家的?這劉大娘子說話也不怕閃了舌頭,綵衣軒扒了她們家多少樣子,他們還沒說什麼,她倒是賊喊捉賊起來!
石聆聽了,心裡也嘆了聲煩。
敢上門來尋釁,多半是有備而來。
她看向攤子上的一批布,問:“就是這匹嗎?”
臘九道是,抱了布過來給石聆看。
石聆只掃了一眼,便笑了。
劉大娘子也真會挑,這匹布還真就跟別的不一樣,的確是她“抄”來的,只是她抄誰,也絕不可能抄了綵衣軒。
作者有話要說: 剛說要單刷練級,就有人送經驗來了。 0v0
☆、20、版權
臘九把布匹攤開,擺在眾人眼前。
“劉娘子,你說的可是這一匹?”
劉大娘子掐著腰往錦繡坊門口一橫,怒氣衝衝:“正是!這是我們綵衣軒新出的花樣子,兩日前才上架,你們就算是抄,也該改改樣子,一模一樣的就敢拿出來賣,真當我劉娘子是死的?大家評評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