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抬就是了。”
靜芳覺得容齡有點貪心,冷言冷語的說道:“兩架妝臺三個女人要,德齡只要了那麼點點,你還要搶?我庫裡還有兩架翡翠的,妹妹派人到我那裡抬就是了。”
“我哪敢要姐姐的呢?”容齡的臉紅了,冷笑道:“我身邊兩個兒子,要是平均算下來,我還是最少的呢!”
靜芳已經有了個女兒,現在腆著個肚子,已經兩個月沒來那個了,德齡和容齡都是兩個兒子,自己也只有溥傑一個兒子,進宮還晚,心裡還有載漪的陰影,在宮裡總覺得低人一等,於是撇了撇嘴兒:“皇上還年輕,我們又不是不會生。”
容齡的最脾氣從來不饒人,問道:“姐姐說什麼?我這幾天有點上火,竟然沒聽清楚!”
德齡在旁邊連連勸解。
真是三個女人一臺戲。
三個人說話聲音越來越大,靜芬聽見了,覺得她們太不成體統,就和顏悅色的說道:“主子在跟前呢,有什麼話下頭說吧,掂量著你們自己的身份!”
關緒清正逗著溥傑,轉臉問道:“你們說什麼?”
靜芬笑道:“沒什麼,她們挑東西花了眼,我幫她們出主意。”
關緒清一笑,又轉身,摸著溥傑的*問道:“這是什麼?”
“鑰匙!”
“什麼鑰匙?”
“肉鑰匙!”
“要鑰匙幹嗎?”關緒清忍著笑,看了一眼挺著高高胸脯的奶媽繼續問溥傑道。
“鑰匙開門。”
“開——門?”
“將來大了要開奶孃的門!”
關緒清和眾人再忍不住,連太監宮女都忍不住一齊大笑。
忽然,溥傑的*挺起來,“刺”的射出一道透明水柱,尿了關緒清一臉。
奶媽嚇壞了,趕忙為皇上擦拭,關緒清笑著說:“不要緊,我兒子的童子尿能治百病。”
當夜,大家說笑了一會兒,都回後宮去了,關緒清因為還有幾分摺子要批,就宿在養心殿。第二天下午,關緒清離開養心殿,信步走向坤寧宮。外間正殿裡點著兩盞燈,都罩著米黃紗籠,柔和的光微帶紅色,照得殿裡很溫馨。關緒清見皇后躺在明黃枕上睡得正香,就沒有驚動,摘掉皇冠和腰帶,遞給春桃,輕輕坐了床邊。
春桃端過茶來,關緒清一手扶著床幫,想替靜芬掖掖被角,又停住了手,只是呆呆的凝視靜芬的臉。
這是一個多麼美麗的女子!四十幾歲的人了,臉上幾乎看不出有甚麼皺紋,一頭青絲散垂在枕旁,漢白玉一樣清麗的臉上半點脂粉氣也沒有,微顰的黛眉中間稍稍蹙起,像是煙籠一樣由濃至淡消失在鬢邊,朱唇邊兩個淺淺的酒渦隨著她細微的呼吸若隱若現,似乎在微笑又似乎在輕聲說話。
關緒清想吻一下她的額頭,又停住了,坐回了椅子,但靜芬似乎受了驚一樣,身上輕輕一顫,睜開了眼,說道:“皇上來了,你們也不叫我!”說著就要坐起來。
“你就這麼躺著,我們說話,別起來——”關緒清用手扶住她的肩頭,笑道,“朕早有旨意給他們,除了失火地震,只要你睡著了,絕不許驚動!”
靜芬到底還是坐起身來,說道:“皇上體恤我,我有什麼不知道的,倒也不為是為了規矩,睡了這麼久了,我也想坐坐……”幾個宮女忙過來給她穿換衣服。她雖不用胭脂鉛粉,卻很注重自己的儀容,對鏡照照,有一絲亂髮,小心用手指理順了,然後靠在大枕上以手支頤,像是怕一閉眼,皇上就會消失似的凝視著他。
關緒清愛憐的問道:“你身上到底怎麼樣?朕雖在前頭忙,心裡一直惦記著。聽說午膳和晚膳你也用得不多……風和日麗的天氣,最好能出去走動走動——太醫的藥還吃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