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紙牌,才完了三把,您就到了。皇上要在我這裡進膳,今兒個齋戒,那些素餐太淡味,也怕您用著不香,已經知會汪嬪等會兒過來給您現炒。”
關緒清笑著讓眾人起身,這才看到慶親王載振的兩個福晉劉佳氏和李佳氏也在,就坐在炕下笑道:“今兒個來的人齊,出來的時候眼瞅著天陰下來,沒成想走到這邊,天青氣朗,原來有眾福晉在這兒給皇后託福呢。”說著便向劉佳氏和李佳氏兩位叔母點頭致意。
唐怡瑩和赫舍里氏雖然懷有身孕,不過還是向皇上做了萬福兒才坐下,然後就一眼眼的偷瞄皇上。關緒清倒是被瞧得有點不好意思了,斜簽著身子朝向靜芬坐著。唐怡瑩性子稍有些靦腆,只是微笑著不說話,赫舍里氏爽直的多,對著關緒清笑道:“皇上的恩遇真是比天還大一倍,我跟前那大兒子也封了輕車都尉。昨天我打發他到他爹跟前去,我說你這麼個十幾歲的毛孩子封都尉憑著什麼功勞?還不是皇上體恤你爹在西伯利亞那冰天雪地訓練兵馬,給皇上出力賣命得來的嗎?兒子你聽我說,真福氣還得靠自個兒掙,自在不成人,成人不自在,回頭咱們向軍部請命,到大營裡頭當個真都尉,大功立不了,咱先立小功,一點點積累上去。要是不成器,丟了你爹的臉面不說,就連在皇上那兒都不好說話。”
唐怡瑩這才跟著說道:“這說的也是,我媽孃家那莊裡有個黃員外,二十年前家裡趁著良田百頃,宅院一片連一片,家裡丫鬟老媽子一大幫。沒成想後輩們不爭氣,說敗落幾年光景兒房子拆的拆賣的賣。兒孫們分了家產,樹倒猢猻散,要麼說老天爺心裡有杆稱,凡是還是得勤勉。”
兩個人絮叨著聊起家常,滿嘴都是民間故事,連皇后等人在炕上都被吸引住了。關緒清聽得入神,連連點頭說道:“話糙理不糙,正所謂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就因為不是代代栽樹。一旦老樹被伐,乘涼的猢猻自然一鬨而散,這話也很有一番道理。回頭把這些事講給阿哥們聽聽。老百姓不是說麼,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後三十年看子敬父,堪稱是至理名言。”又對皇后道:“大阿哥、二阿哥每日都來請安嗎?他們倆還好,那些小阿哥們,肯定天天來告李鴻藻和羅振玉的狀,說兩位師傅督導過嚴,你有了功夫就教訓他們,人家師傅督導嚴有什麼錯,朕看倒是他們懶得學才是真的。現在他們小,你這個黃額娘要多費心,等大點兒懂事了,就把他們都放到地方上歷練去,不吃幾年苦,誰也別回來見朕。”
靜芬點頭說道:“孩子們還小,大了自然就乖巧了,力所能及的歷練一下也成,要是在外面吃了大苦身子受了損害,皇上的苦心就白費了。”
關緒清這時才仔細看清了靜芬旁邊那人,和靜芬生的有三分相似,眉眼間卻總含著七分春情,半真半假的時不時衝自己丟個秋波,隱隱是一副風騷透骨的樣子。關緒清認得,這人就是端郡王載漪的福晉,也是靜芬的胞妹,葉赫那拉氏靜芳。現在正半卷著袖子給姐姐掐肩,見皇帝說著話幾次瞟自己,見姐姐去摸牌,又放下袖子幫著整牌,笑著對皇上道:“我看皇子們都不錯,又聽話又有學問,怎麼皇上還是不滿意呢,三皇子溥華的詩、四皇子溥賢的畫兒都刻成了本子,我雖不懂的,可看著就不錯,我們家溥儁和兩位皇子一比,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麼大孩子了還撒尿和泥呢。”
一番話把大夥都逗樂了。
靜芳雖是靜芬的親妹子,可是平常為了避嫌,反而到宮裡走動的還沒有其他福晉多,論起年歲來也才不過才二十七八歲,做事幹脆利落能說能笑,和靜芬是一個孃胎裡的兩個性子,關緒清還少留意這個小姨子,今日不知怎的忽然覺得她異樣俏麗嬌媚,見她捂嘴笑時兩頰生暈,眉目流轉,笑聲像銀鈴兒一般悅耳,不覺心中一動,笑道:“靜芳說的牽強了,前陣子朕見到溥儁,還在滴水簷下朗聲讀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