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的呻吟。然而,真正撕扯他的心的不僅是失去了軍艦,而是他的軍官和士兵們所遭受的不幸和死亡。對於蒙巴頓來說,這些官兵並不僅僅是標誌兵力多少的統計數字。當時,幾乎每艘聯軍軍艦都是一個小的和睦的集體,在這個集體中,幾乎所有的人都彼此相識。一名士兵入伍後被分配到一條艦上,可能會在那裡待上二三十年,直至退役。共同服役、戰鬥情誼以及家庭間的通婚,像無形的紐帶聯結著海軍官兵們。蒙巴頓認識上千名官兵,他能叫出幾百名官兵的名字,並和幾十名官兵交上了朋友。所有這些人,從飽經滄桑的艦長到單純稚嫩的水兵,都是他的部下,他應對他們負責。
蒙巴頓心情沉痛,步履緩慢的走到窗前。突然,一顆跳彈穿破玻璃打在這位海軍上將的胸部,白色的軍服留下一個黑色的汙點,子彈“叮”的一聲掉在了地上。蒙巴頓好像無動於衷,慢慢彎腰把它揀起來。這是一顆5毫米口徑的子彈,子彈穿過窗戶玻璃後已經沒有多少能量,因此只在他的軍服上留下一個黑點。看著這顆子彈,他渴望將來能有機會對這可怕的一天進行報復。然而他心裡完全清楚,此次毀滅性打擊可能意味著他的艦隊司令使命的結束,甚至可能為此斷送了海軍生涯。他心裡充滿了難過和失望,自言自語地說:“如果這顆子彈打死我,那說明上帝真是太仁慈了。”
第一輪空襲結束之後,軍港內出現了暫時的平靜,只見好幾艘四周和頂部塗有紅十字的白色船出現在硝煙瀰漫的海面上,以它那潔白的艦艏柱劈開火海,全速向正在燃燒著的艦船駛去,冒著爆炸的危險和燃燒著的烈火去搶救傷員。
然而,災難並未就此結束。僅僅過了五十多分鐘,由171架龍軍戰機組成的第二攻擊波又氣勢洶洶的殺了過來。張廷孟海軍少校是第二攻擊波的總指揮,他率領著由54架飛機組成的水平轟炸機隊,接近亞當橋後,繞到東側,攻擊建在那裡的馬納爾軍用機場、亞當橋機場和斯內卡機場。晏玉琮海軍少校指揮的俯衝轟炸機隊共81架飛機,飛過東面的山脈,到達馬納爾軍港攻擊港內的艦船。王叔銘海軍上尉指揮的制空戰鬥機隊共36架飛機,主要負責爭奪亞當橋上空的制空權。
這時,整個馬納爾軍港空中已被斷雲遮蓋,下面濃煙滾滾,嚴重妨礙著俯衝轟炸機隊尋找目標。飛高了,不易找到目標;飛低了,又不能進行俯衝。與此同時,在蒙巴頓倉皇的指揮下,新十字軍的所有高射炮都已開始對空射擊,在軍港上空形成了綿密的火網。軍艦上的高射炮對空齊射時,在空中形成一道道柱形集束彈幕,在空中飛行的中國戰鷹們可以清楚的看到這些彈幕。
晏玉琮海軍少校沒有遲疑,而是大膽向射出集束彈幕方向俯衝。當飛機俯衝到一定高度的時候,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正在開炮射擊的那艘敵艦,並立即修正瞄準,對這艘敵艦進行轟炸。其餘80架俯衝轟炸機立即依照晏玉琮的這種戰法,先找集束彈幕,然後朝它俯衝下去。
而王叔銘海軍上尉專找“龐然大物”攻擊。他看到有一處集束彈幕最密,以為一定是“龐然大物”射來的,立即帶領中隊向射出彈幕的方向俯衝下去。可下去後一看,原來是一群陸上炮臺,只好又駕機升高,重新尋找目標。
俯衝轟炸機隊的81架飛機採取這種辦法,主要攻擊了港內的戰列艦,其次是巡洋艦,還有不少是驅逐艦。
這一次攻擊波襲擊,將馬納爾軍港變成了一個濃煙滾滾的地獄,黑色、暗紅色、蘑菇狀的滾滾煙塵噴向空中,猶如一大團暴雨雲合攏後又分散開來,到處充滿了辛辣、惡臭、嗆人的氣息。
在第一攻擊波襲擊中受傷的“馬賽”號啟動後駛進航道,它不想在這座“墳墓”中等死,它想盡快離開這個港口。“馬賽”號的艦艏有一個被炸開的像一間屋子那麼大的洞,艦桅上那面破碎的旗幟飄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