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綺筠只覺得自己的肩頭越加沉重,彷彿自己理智的天使和情慾小惡魔分別站在那裡。一左一右,你一句,我一句。似乎誰有都理,又都有不對,雙方吵得不可開交。折磨的她無所適從,頭痛欲裂。“別吵!煩死了!”她猛然將手中的錦袍往空中一抖。袍子啪的一聲落在地上,就如她的心情一樣,如墜谷底。
“小姐。”蘇悅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的身旁,她低下身去,揀起地上的錦袍,細心的抖落上面的塵土,輕聲問道:“我看您這幾天一直抱著這袍子,跟寶貝似的。怎麼又扔了它呢。”
“哦。沒有……”李綺筠面色尷尬,忙解釋道:“我其實是有點熱,對,今兒這太陽曬,我就隨手把它掀了。沒想到它會掉在上呢。辛苦你了。”說著,站起身來,接過錦袍。
蘇悅笑笑,假裝沒看到她的尷尬,又將桌上她端來的新茶倒了一杯,遞給李綺筠。
接過茶,李綺筠將錦袍輕放在仰椅上,岔開話題問蘇悅:“悅兒,你怎麼有空過來?換茶讓珠兒她們來做就行了。你可是大忙人呢。”
“小姐。”蘇悅有些不好意思,微紅著臉道:“您不是常告訴我,要學會識人善用,這樣才能做一個好的管理者嗎?”
“對呀。悅兒學得真快呢。看來你找到好幫手,不用事必躬親了。值得誇獎!”說著,李綺筠笑著衝她伸出大拇指。
“小姐總會取笑人。”蘇悅跟了她那麼久,自然明白她手勢的意思,紅著臉道:“我還請了位帳房先生,咱們的生意越做越好,帳目的事一定要請專人來理才是。對了,快過年了。人們都在提前採辦年貨,咱們綢緞莊的買賣好的不得了好。咱們會有一個大好的收成呢。”
“是嗎?那敢情好!”李綺筠微微一笑。
“這全靠小姐的面子大。有有咱們家老爺的支援。還有曹公子,納蘭公子的支援。對了,還有那位黃公子。小姐,他一定是為王公貴族吧。我覺得他氣勢很足,是您的朋友中最有派頭的一個。人長得也……也……”
“也什麼?”李綺筠初聽她提起玄燁,不禁心中一動。卻又聽她磕巴起來。知道她不好意思說出口,便笑道:“我記得你以前都是在說曹公子如何如何。今天怎麼突然換了人說呢?呵呵!”
“小姐!”蘇悅被她說中心事,神色扭捏,又道:“其實是,這件袍子我見黃公子穿過,那晚您回來後就一直喜歡抱著它,所以我……我以為……”
“以為什麼?你可別瞎猜!”李綺筠忙打斷她的話說道:“我只是喜歡這袍子而已。這很值錢的,且不說三百年後,這是價值連城古董文物,就是現在,你拿到市面上去賣,也能換不少錢呢。上次是我跟他借來的,所以,我這幾天一直在琢磨,該不該送還給他。”
見蘇悅只是笑,李綺筠不禁面上一紅,繼續說道:“是真的哦!我考慮到他比較有錢,不在乎這個袍子,所以才遲遲沒還他而已。過幾天我用膩了,自然會還他的。”
“好,都聽小姐的。”蘇悅笑道:“今日天氣這麼好,我陪小姐出去散散心吧。我看您這幾日都一直悶在家裡呢。不如我陪您去‘鳳軒茶樓’聽評書吧。聽說那新請了人,有好多好聽的段子呢。”
“好啊!我居然會忘了出門去玩的事。真是!”李綺筠一拍腦袋,自顧找到個理由,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都是因為那個李太醫,他總是不許我出門。害我都養成習慣了。幸好,他已經回太醫院了,不然又要管我。真被他煩死了呢!”說完,她興奮的拉起蘇悅的手,“那咱們走吧。”
蘇悅含笑點頭,看著眼前這個快樂如風的俏小姐,怎麼會和她剛才看到的那個斂黛愁雲,滿面憔悴的美人是同一人呢?心中不由得暗暗酸楚,她總是這樣,在人前決不會表現出一點傷心和沮喪,帶給人的永遠都是樂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