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聲音從內室傳來。
舍普特循著聲音輕輕走進去。她看到諾蘭一個人正坐在桌前,他一手舉著陶罐,正在往杯子裡倒一些液體。舍普特吸了吸鼻子,聞到一股芳香的啤酒味。
她的心裡竟有一點開心。
諾蘭一抬頭,看到了舍普特。後者本能地往後一閃身,將雙臂環抱在胸前,駐足不前,往裡面張望。
諾蘭笑了。
“你終於來了,舍普特。”他的聲音很輕,很好聽。而且,他也沒有管她叫舍普特小姐。
舍普特有點意外。她覺得面前的這個男人,似乎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放蕩的傢伙。遲疑間,她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身上的傷……好了嗎?”
“啊……恩……”為什麼他的聲音這麼溫柔,不是要來質問他嗎?為什麼她只說出了嗯嗯啊啊的回答。她方才的怨氣去哪裡了?舍普特感到一陣茫然。
更奇特的事情發生了。她好像聽到諾蘭在說:“很抱歉,連累你受那麼重的傷,沒有想到會危及你的性命,真的很抱歉。”
“我……”她動了動嘴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這算是……一種關心?
“過來坐坐,喝一杯?”諾蘭舉起手中的杯子,問。
舍普特這才覺察到自己這麼警惕地站在遠處,的確有些不妥。為了安全起見,她走到諾蘭對面最遠處的位置坐下,看著他倒了一杯酒,遞給自己。
“喝點啤酒,對你的身體有好處。天氣都這麼熱了,還是穿著披肩……一定是為了保護傷口吧。”諾蘭像是自言自語,絲毫不理會舍普特越發奇怪的神情,痛快地把酒一飲而盡。
正好也渴了,舍普特端起酒杯,也喝了下去。
諾蘭隨手給舍普特倒滿,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今天他怎麼總說些自己聽不懂的話?
“那個……你叫我來,就是看看我沒事了?”終於找到能說的話了。
“是啊,就是看看,”諾蘭一笑,“看看是不是又活蹦亂跳了。”
好無語。舍普特哭笑不得。
“過來一趟,很麻煩的。要不是他們都沒空管我,我哪能這麼順利地出來。”她不禁埋怨道。
“恩……後面還有很多要做的事情,後面的事情很關鍵。”諾蘭沉思著。
“那麼……準備怎麼做呢?”
“也沒什麼,你只要按照我跟你說的去做就可以了。而且……我保證你不會再有生命危險。這種事,以後都不會讓它發生。”諾蘭目不轉睛地看著舍普特,不知道為什麼,舍普特看著他眼中映出自己的影子,竟然無法把視線從他臉上移開。
“那究竟是……”
“再喝一杯吧。”諾蘭舉杯,舍普特只好回應。
“有的時候,我覺得人真的很可憐。”諾蘭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悲傷,“人真的很可憐。命運是如此的不公。有些人,出生的時候就能過上好日子;有些人,卻要一輩子孤苦淒涼;還有些人,本來可以無拘無束地幸福生活,卻被人所累,活的連那些牲畜都不如。我就是最後這種可憐的人,舍普特。”
一直盯著自己的那雙眼眸籠上了一層霧氣。那是舍普特從沒見過的落寞和不安。心底泛起一股同情,舍普特不由往他身邊靠了靠。
“你不是有個姐姐嗎?奈菲爾塔利,是個好姐姐。不管別的什麼,她也是個好王后。都是。我也有個哥哥,也是個好哥哥,辛辛苦苦把我養大。但是命運,對我們兄弟卻是那麼無情。我們被拉美西斯奪走了屬於我們的一切,知道嗎?是我們的一切。我們也是王族,是王族。”
“你?……”聽著諾蘭跟自己說起他的身世,舍普特忍不住懷疑他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