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顛簸的馬車內,不言不語,面色難看。
但他的腦子卻在飛速的轉動,思考著當前的情勢。
不是不害怕的,對於即將到來的戰爭他沒有一點必勝的把握,甚至他惶恐著,如果因為他的存在讓宋朝過早陷入戰火,從而導致它的提前滅亡怎麼辦?
他的恐懼比誰都多,但他卻一點都不能表現出來,因為他現在是大宋的皇帝!
他的背後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只要他流露出些微的膽怯,那些人、那些手就會將他撕成粉碎!
他必須要維持鎮定,不能慌,也不能亂,萬萬不可自亂陣腳,讓敵人有可乘之機。
這麼想著,他的臉色雖然還是稍顯蒼白,但那雙墨黑的眸子卻閃過堅定的光彩。
“嘭!”巨大的聲響傳來,戰馬嘶鳴,原本飛速行駛的馬車猛然停住,巨大的慣性讓顏景白措不及防間向前栽去。
福全兒連滾帶爬的撲了過來,勉強扶住顏景白,然後有些失控的向外喊道:“怎麼回事?外面出什麼事了?”
“回官家,”車簾被人掀開,方應看的面容在火把之下格外肅穆,“是軍隊,金人的軍隊!”
福全兒被嚇得魂飛魄散,他六神無主的說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金人的軍隊不是在攻打太原嗎,他們怎麼可能越過防線,不驚動任何人的出現在這裡?”
方應看顯然沒有回答他的意思,凝重的視線直直的看著顏景白。
顏景白雙唇緊抿,背脊挺得筆直,掩在袖中的手緊緊地、緊緊地握成拳。
車外的火把亮的刺目,隱隱的有刀劍喊殺之聲傳來,顏景白聲音沙啞的問道:“對方有多少人?清楚嗎?”
方應看沉聲道:“不下兩千。”
福全兒倒吸一口冷氣,一下子癱軟在地。
顏景白閉了閉眼,將所有的驚怕藏在眸底,迅速的思考起來。
離開真定的時候,因為急著趕路,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開封,所以兩千的禁軍都被他遠遠地甩在了身後。此時他的身邊只留了五百從龍衛。
原以為,不會出事的,就算再遇到刺客有從龍衛在也不會有多大的困難,只是他萬萬沒想到會半路冒出來一個金人!
兩千金人啊,還是金人的正規軍隊,就算禁衛軍全在這恐怕也是打不過的。
此刻他要是再想不明白就是傻子了,金人軍隊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宋朝境內,埋伏在他回京的必經之路上,必定是有人與他們勾結。而這個勾結之人地位肯定也不低,至少對他的行蹤瞭如指掌。
顏景白張眸,犀利的視線落在對面之人那張俊朗的面容上,心中剛剛升起的猜疑又驟然熄滅,不會是他,自己的這趟北上之行由他全權負責,若是他稍有差池,對方絕對落不了好。
匆匆忙忙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名從龍衛單膝下跪,大聲稟報道:“陛下!請陛下迅速撤離,金人攻擊甚猛,弟兄們頂不住了!”
“官、官家。。。。。。”福全兒緊緊地握著顏景白的衣襬,渾身都在戰慄著。
顏景白沉默,漆黑的眸子接著火光望向廝殺慘烈的戰場。
最終,他一揮衣袖,斷然喝道:“突圍,撤離!”
那名從龍衛目光堅毅,重重的磕了一個頭,然後大步離開。
顏景白知道,這人恐怕不會再回來了!
“官家放心,應看定會護得你的安危。”他罕見的沒有演戲,而是發自內心的許了一個承諾,畢竟若是皇帝出事了,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他。
火光掩映下,殺聲震天。
從龍衛是冷血一手訓練出來的,武力值之高在禁軍數倍之上,就是現在與金人相鬥也能達到以一博一的地步,要知道以前在戰場上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