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松落站在原地。
光劍被收入武器槽中,他說道:“公民雷勒斯,假使您再進行對伯勞任務的反抗,我們有理由以反抗尊王意志的名義逮捕您。”
他根本看都不看一眼舉著粒子槍的雷勒斯。
雷勒斯咬牙切齒,顫抖著放下槍,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伯勞能知道何斂就是“溯時之人”,此刻竟然莫名其妙地有些恐懼——連他自己也不懂這恐懼從何而來,滿腦子都用來強撐鎮靜,根本想不到何斂被伯勞帶走之後,自己私藏“鑰匙”的事情就算暴露給教會了,一直以來計劃的掌權之事也一定要被迫擱淺等等麻煩事的解決辦法。
他慌亂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一個絕佳的妙計——那支被收起來的槍的槍口忽然一晃,就對準了身後的何斂的太陽穴,拿胳膊勒著他的脖子,露出一個輕蔑的威脅笑容:“哈,楚先生,我如果先殺掉‘鑰匙’,你猜會如何?”
楚先生很嫌麻煩一樣小小地嘆了口氣。
“您的表現讓我很失望。”
他向前踏出一步,雷勒斯就緊張地拖著何斂連連後退,異人天生的力道勒得何斂極為痛苦,踉蹌地被雷勒斯帶著走。
楚松落冷靜地陳述:“您最好的出路是現在放開他,去找您早就收買好的流浪海盜團,組織還留在星球上的勢力轉移到非尊王轄區的彗星堡壘裡,然後伺機殺掉我,或者另謀求辦法控制尊王。”
他一邊說著,一邊很緩慢地踱步接近雷勒斯——雷勒斯卻越來越慌張,連連後退,最後一下子撞到大廳的柱子上,眼睜睜看著楚松落走過來,只覺得自己面部的肌肉都繃緊了在顫抖:“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楚松落再次嘆氣,“您現在表面上毫無罪責,何必如此慌張?我如果殺了您,揹負罪責的當然是我——不過,您再這樣毫無理智地阻礙我執行公務,到底怎樣就要兩論了。”
他最終逼近到雷勒斯面前,只是伸手輕輕一撥,拿槍的手就彷彿已經僵直一般被放下了。雷勒斯怔愣地看了一眼楚松落,最後確認他真的不會殺掉自己,但還是為了保障絕對安全,一腳將何斂踢向一旁,趁著楚松落去接何斂的功夫,自己迅速地離開了港口大廳。
何斂被他踹得腰間一痛就飛出去好遠,本以為臉都要擦到地上了,卻在千鈞一髮之際被提著衣領拉起來。何斂一時暈頭轉向,沒有站穩,晃悠悠地就要撲進楚松落懷裡,卻只是被按住肩膀,他本人卻退開兩步,一副拒絕接近的樣子。
何斂呆怔怔地看著楚松落,眼淚一下子就流淌出來,紅著眼睛小心翼翼地問:“你、你要殺了我麼?”
楚松落說:“伯勞無權決定你的生死。”
何斂咬著嘴唇,“那、那我……那你們為什麼叫我‘鑰匙’?”
“你是蘭尼達教會的神所謀求的‘鑰匙’。”楚松落收起來金屬盔甲,貼合身體的作戰服包裹著線條漂亮的肌肉和勻稱高挺的年輕身軀。他忽略了何斂那種自以為隱晦的黏糊糊的眼神,繼續說道:“你若能關上時光之墓的門,就能阻止人類的再一次流亡——甚至是滅亡。”
“可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亞人——”何斂忍不住提高了聲音說道。
“你在不滿自己被當作工具利用?”楚松落冰冷地嗤笑,“總歸都是被人利用,我只是不屑雷勒斯那下賤做派而已。”
“不過若你活下來,我將會為你提供一切最好的待遇——出於你對無數尊王公民的貢獻。”
他從武器槽中取出一個項圈——是用來壓服犯人的,何斂曾經見過——“要爭取你最後一點優待麼?”
何斂立刻就落下淚來,抽噎著壓抑自己不要哭出聲,“我……我願意!”
楚松落於是收起項圈,率先轉身走向巨樹艦的艙門。
第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