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硯白前生沒有在意的天賦,這一輩子戳得他無比疼痛,也讓他在人群裡閃閃發光。
其他弟子,多有同門師兄弟,三兩一群,或有高談大笑,或低聲交談,只有他孑然一人,不合此群。奪得了春試頭籌,更是如此。
獨處之人並不一定孤獨。一路上他常在飛舟的角落眺望雲海遠山,有時能聽到女孩子們帶著幾分同情的討論,說他拜入了一個不近人情的冰塊門下,縱然地位卓越,恐怕過得也很是清苦。也有人說他自視甚高,以為自己多了不起,實際上還不是真傳弟子資源豐富,修煉更加容易罷了。諸如此類的等等,不一而足。
到了掠馬臺,已經是當日的傍晚了,引路的童子讓他們先行住下,改日再去和其他各派的人拜訪。
——也是,他們不僅掌門不在,連最為聲名鼎盛的玄止真人楚松落都已經五年毫無音訊,期間各處暗潮湧動,無數人傳言他已經遭受不測,若非命牌還完好無損,連喻硯白自己都要絕望了。
然而他自己多番懷疑,卻容不得他人有何斷言。
所以當對面長清派的一個少年站到他面前囉囉嗦嗦挑釁了一堆的時候,他並不在意。
所以當那少年開始斷言“玄止已經隕落了!不然就是被哪個妖獸掠去採補了……”的時候,他停住了腳步,冷冷地看向那個人。
空氣一時之間十分冷凝。
因為他一向不愛交友,清微派裡之前並沒有人幫他辯別。此時倒是那前生的師兄平函出面道:“算了算了,各退一步;長輩不在,莫要為了一點口角之爭傷了和氣。”
清微派新弟子一代第一人喻硯白,以容貌昳麗著稱。
然而當他面無表情地拔出劍的時候,一股凝然的冷冽之意竟然讓平函情不自禁地後退了兩步。
然而身體的反應不能用惱羞成怒來掩飾,他一向表面功夫做得很好,於是假意溫和地“理解了師弟的決意”,訕訕一笑,補充道:“好吧,既然師弟下定了決心,就要注意分寸。”
喻硯白瞥了這懦夫一眼沒有多言,而是轉過頭來認真地打量著面前這個長清派的弟子。
“報上你的名字。”
他說,“玄止門下弟子喻硯白,欲與你一戰。”
容貌昳麗的少年忽然微微一笑,“也看看你到底是多麼有求死之心,才長出來這麼一張爛嘴。”
第4章 劍仙師尊(捉蟲
那上清派的弟子頓時氣得跳腳,冷笑一聲道:“你倒是挺會咬人!不過你這樣跟我兇戾,有什麼用!聚集在此幾大門派,誰人不知你那好師父恐怕已遭受不測!我用心良苦,看喻道友你天縱奇才,年紀輕輕,尚可改投他人門下,才好心提醒,沒想到說句實話,就要被這般侮辱攀咬!不愧是名門大派清微派,就是這樣講道理的嗎!?”
他雖然一直叨叨個不停,手中卻一直沒有出招迎戰的準備,到好像隨時準備看情況不妙就逃跑一樣,神經緊繃。喻硯白知道對方不打算出手,只是為了用言語激將,逼自己先動手。
喻硯白向來少有與人爭辯的經歷,此時他氣得氣血倒流,只覺得耳中嗡嗡作響,眼中發紅,卻也越發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僅存的理智告訴他即使是為了師父的名聲,他也不能動手。
一旦喻硯白先動手,他這一方無論如何都會落下心性不穩、出手毒辣的名頭。玄止真人修無情劍道,本來就是以殺止殺的一派,倘若自己動了手,師父也肯定會被人構陷天性涼薄,教徒無方。
死死地握住劍柄的手猶豫再三,將劍向鞘中送回——
那人眼尖地看到他的動作,無恥一笑,“哈,這才對麼。我講的無一不是發自肺腑的大實話,全是為了道友你好,何必至於動刀動劍的,豈不是既不講道理,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