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個奇怪少年,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怪胎?
他到底是一個唯唯諾諾、卑微低下的奴僕賤民;還是一個高貴倨傲、不肯為一句話、一個眼色而低頭的小王子啊!?
忽然伸出手,他困惑地揪住澈蘇的衣服,再次扒開肩頭,認真地看了看。
「幹嘛?」皺眉拉上自己的衣襟,澈蘇瞪大了眼睛。
「我只是想再確定一下,你肩膀上那個烙印是不是假的!」南卓撇撇嘴。
澈蘇詫異地掩上衣服:「怎麼會是假的,我八歲時就被烙上了。」
無言地看著他,南卓似乎終於相信了他的身分。忽然嘆了口氣,他心不在焉地道:「那個時候,很疼吧?」
「嗯,好像是蠻疼的。」澈蘇想了想,口氣平靜,「不過我已經記不得具體的感覺了,那個時侯,還挺小的。」
「八歲。你們帝國的戶籍管理規定,八歲是賤民入籍的年紀。」南卓淡淡道,眼神忽然一冷。
疑惑地看看他,澈蘇點點頭:「你知道得很清楚啊。」
心情忽然變得有點糟糕,南卓柔和的口氣變成了冷笑:「因為我在現場看過。」
「啊?……怎麼會?」澈蘇有點驚訝。
不欲再回憶那個血腥的畫面,南卓幾乎是粗魯地打斷了他:「好了,閉嘴!」
抿上了嘴巴,澈蘇安靜地不再開口。轉身起來,他開始無言地繼續觀察身後的灰綠色岩石層。
立刻就發現了澈蘇的抗拒,南卓懊惱地叫了一聲:「喂,我沒有在訓斥你!」
……澈蘇沒有理他。
「喂,喂!我剛才心情不好,你不要這麼小氣好不好?」
充耳不聞,那個少年掏出一把鉗子,用力地撬起一片鬆軟質地的石膏,認真地辨別著。
苦笑著搖搖頭,南卓低頭在急救包裡翻找著簡易OK繃。摸了摸自己上次被澈蘇砸傷的額角,感覺不到那種一跳一跳的痛,他放了心。
歪著頭看著澈蘇,他站起身,單足跳到澈蘇身邊,剛才把他按進溼地的水藻,戰門中,澈蘇的臉上和脖子上的擦傷很明顯,有幾處正微微地滲出血跡來。
靠在石壁上,他伸手去撩澈蘇被水漬弄溼的頭髮。警惕地飛快偏頭,躲過他的手,澈蘇回頭看著他。
亮出手裡的OK繃,南卓一笑:「你臉上不少傷。」
靜靜地看了他一眼,澈蘇輕輕搖頭:「不用了,小傷而已。」
不由分說地湊近,南卓單手固定住了他的頭,先用手中的瓶裝清水簡單地衝洗了澈蘇的臉,再將幾條繃帶貼了上去;「這裡缺醫少藥,萬一把傷口弄發炎感染了,就是一個死。」
有點想掙脫,可南卓的手勁驚人,澈蘇連掙幾下沒能掙開,只好忍耐地皺著眉,靜立著任由他擺弄。一直髒兮兮的臉被清水洗滌一清,幾顆水珠沿著澈蘇的額頭流到眼睫上,搖搖欲滴。
……這黑溜溜的眼睛,像什麼呢?南卓用手按了按澈蘇臉上的繃帶,有點走神,忽然想到了鄰居家那條剛抱來餵養的小奶狗。眼睛也是這樣烏溜溜的,接近生人的時候,既安靜,又警惕,可是也因為可愛而特別討喜。
「你在看什麼,這石頭有什麼好看的?」他隨口問。
「輝鉬啊,這是輝鉬的原礦石!」澈蘇有點激動,伸手把那片鬆軟的岩石層剝離物甩到他眼前,兩眼放光,「很稀有的礦物呢!」
「哦」了一聲,南卓也有點驚奇,比矽的能耗低,比石墨稀有甚至更加適合做半導體材料的輝鉬?這可是在高能電池和軍用研發上都很珍貴的好東西!
「你肯定?」他有點疑惑。
「我肯定。」澈蘇用力碾壓著那片岩土層,手指尖油膩的感覺再次佐證了他的判斷,「雖然我手裡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