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賈元春直視鬱偆,“惠妃這是去何處?”
“去寶靈宮上香。”
☆、第146章
賈元春面如滿月,膚如凝脂,廊下高掛的宮燈,照下一層淡橘色的光芒,將賈元春的臉襯得越發晶瑩,令人見之忘俗。
鬱偆和賈元春的身後,都簇擁著不少人,站在長長的遊廊間,聚集了不少熱量,但半點兒也不覺得不憋悶。
目光是落到賈元春的身上,賈元春自然是感覺得到的,她也正關注著鬱偆。
賈元春已有數月未見鬱偆,自陛下醒後,又常往鳳藻宮,賈元春每日對鏡梳妝,挽手換衣都不得停,哪還有時間往別的宮殿去。
“許久不見三公主,不知三公主可好?”賈元春言語之中,似有絲絲思念。
鬱偆頷首,“勞你惦念,青鳥一切安好。”
站在外頭,總不比屋裡暖和,鬱偆手中捧著個小巧的鎏金,依舊感到絲絲寒意鑽到人骨子裡。
賈元春也好不到那裡去,才一會兒功夫,臉就已經冰冰涼,鼻子尖更是像是要被凍住一般。
遊廊十分寬敞,都不用誰和誰謙讓,兩人道別之後,左右行各自的道,相對而過。
走到拐角處,賈元春微微側目,看著那掩在風毛中的小半張臉,賈元春不禁悵然。
年過二十,在這宮裡早已算是老人,賈元春剛進宮哪會兒也曾想過,自己能得盛寵,產下龍胎,光耀門楣,可如今她恩寵日盛,倒是怕了起來。
不是誰都能像惠妃一樣的。
“娘娘來的不巧,太后累了,這會兒不見人。”正堂內立著的宮人,恭敬地道。
賈元春一怔,“既然如此,那我就回……”
說話間,正堂東面掛著那道門簾,從那頭被掀了開來。
正堂東面有間暖閣,每到冬季嚴寒之時,太后便在那裡起居。
賈元春翹首以盼,原以為是太后改了主意,但只見一老嬤嬤扶著纖細白皙的手,從裡頭出來。
鬱偆對賈元春說是要去寶靈宮,並不是騙人的,是真的要去。
一柱清香,一個蒲團,鬱偆跪在像前,既不念經,也不祈求天地。
後宮雖大,卻沒有人一個地方,能讓鬱偆得到安寧。
鬱偆在寶靈宮內,內心依舊得不到平靜,但好歹耳根子能清淨一些。
同跪在鬱偆身後的宮人,內心虔誠,真心向上蒼祈求,以期心中所想所思能夠成真。
跪到腿腳麻木,鬱偆在宮人的攙扶下起來。
賈元春渾渾噩噩回到鳳藻宮,不等她清醒,便被宮人引著,坐在妝臺前,描眉補妝。
“東宮來人吩咐,等晚些時候,著娘娘你去侍寢。”宮人語中盡是喜意。
賈元春茫然地看著身前,琳琅滿目的手飾,隨手點了一對閣樓簪子,命人簪在髮間。
今日一見林黛玉,賈元春又憶起從前,因她生辰極好,又是家中長女,從小被家中寄予厚望。
自懂事起,賈元春就跟隨家中聘請的先生學習,每日不綴。
記得那時,林姑父恰任蘭臺寺大夫,姑母又產下一女,當真是雙喜臨門,賈元春原以為,自己母親該是高興的,可那日林家報喜的人來,母親卻生了好大一場氣,還累的她練了一夜書法。
到如今,賈元春才知母親當日為何會生氣,有些人就是那樣的得天獨厚,什麼都不爭,什麼都不搶,就會有人將這天地間的美好,送到她眼前。
而賈元春自己,就算去爭了搶了,也不一定能得的到。
鬱偆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髮尾,一雙眼睛正看著在炕上玩耍的兩個女兒。
青鳥極其耐心的教著青雀如何解九連環,就算青雀並不懂,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