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偆看著那剛出去的美人,眨了眨眼,向一旁的徐嬤嬤問道:“我怎麼覺得,這些日子來我這兒請安的人多了?”
“成嬪前些日子,在娘娘這兒得了陛下的青眼。這不,她們都來碰運氣來了。”徐嬤嬤道。
“難怪她們坐定了就不走了,我還以為,是我這兒的茶水格外好喝呢。”鬱偆樂得調愷調愷幾句。
其實這些宮嬪,大多面子薄得很,鬱偆言語之中稍稍帶出些要送客的意頭,便都乖乖地起身告辭。這這樣一波一波的來,鬱偆實在是有些招架不住,先不說來一個就要換一身衣服,光她那門前的磚石,怕是都要被人踩得薄上些許。
“不過……從今以後若是再有人來,便都回了吧。就說,太后命我思過,我實在是不好過多的與人笑樂。”鬱偆乾脆來了個一刀切。
有些低位的妃嬪,實在是相見天顏想暈了頭,居然想跑鬱偆這兒來碰運氣。
鬱偆一非正統,二又身上帶著罪,那些人實在是不該如此。
“那些人若是真想碰運氣,不如去清寧宮裡,多給老孃娘請安,也好過來我這裡呀……”鬱偆看向一旁的徐嬤嬤,囑咐道:“這話,可不能和那些人說。”
“自是不會說的撩性成歡。但奴婢不得不說一句,娘娘說的雖都在理,可那清寧宮正殿,哪是誰都能進的,還是娘娘這兒的門檻低一些。”
“可不是嘛……”鬱偆不由嘆道,難道真的只有做到了太后,才能水心所欲,不必再顧忌旁人所思所想。
楊溍進後宮的次數很少,大多是召了妃嬪讓其去東宮侍寢,可就是這樣,宮中妃嬪一個月侍寢的次數,合起來不過五個手指頭。
所以說,這後宮的女人能爭什麼呢?男人的面兒都見不著,還不得幾個女人團在一塊兒互相取樂。
但這些,都是別的人是,鬱偆禁足在自個兒宮裡,只能踏石磚,外頭哪兒也去不了。
楊溍在朝堂之上忙的熱火朝天,從那些宗親勳貴手中,收那些舊債可不是那麼容易的。當然,也有個別腦子清楚,將錢給還上的。只是,那些還了錢的,倒是糟了別人的嫉恨。
本來大家倒是想的挺好的,誰都不還,就將這筆債給賴著,只要沒人還,這朝廷還能將他們都給抓了治罪?可偏偏有幾顆“老鼠屎”,壞了這如意算盤。
催債的催的緊,這些人也沒得別的辦法,總不能跟皇帝硬著來,便只得想辦法搬回了上皇這一尊大佛。
上皇出宮,是為了避痘,如今宮中雖沒了天花,可宮外還有,誰知道在回來的路上會不會染上。原還想繼續在行宮安住的上皇,卻被那些老臣子一通哭訴,不得不急匆匆回了京。
上皇一回來,便想和那些老臣子,將楊溍的一些舉措給否決掉,可上皇竟發現,他的有些話居然已經不中用了。
人老了會惜命,自然就有些畏手畏腳,不願接受改變,上皇便是如此。
可楊溍年富力強,正想做出一番政績來,又怎麼會原地踏步。但所有的一切,都是基於錢的基礎上,沒有錢簡直是寸步難行。
別說楊溍不願意停了如今的討債運動,就連戶部也不願意。這搬進庫房的可都是真金白銀,這些錢不僅能填了從前的虧空,還能肥了他們自己口袋,誰還願意吐出來。
“那些都是功臣的後人,你怎麼能寒了臣子的心呢?還有,還有你怎麼還讓人往大郎哪兒要債去?”上皇翻著遞到他跟前的摺子,指著上頭的白紙黑字,訓斥著楊溍。
楊溍站在下首,心裡默默急著這些摺子都是誰遞上來的。
“兒臣也是沒法子,戶部不斷跟兒臣哭窮,也確實是沒有銀子。秋收又已過,兒子從哪裡弄錢來?各處,可都在等著用錢。”楊溍將問題拋給上皇,等著看上皇如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