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強打起精神,低著頭,將衣服洗了,又埋頭進了灶間,準備將她男人要喝的藥煮上,竟是將鬱偆當成了透明人。
剛在灶間生了火,劉氏的眼睛被那細細的煙火一燻,連忙拿袖子擦了擦。
鬱偆在她媽邊上站了站,嘴裡一個字也吐露不出,只好回房裡繼續做她的通草花。
到了傍晚,鬱佳懷裡揣了個小袋子回來,裡頭是他這些日子賺的錢,整整二十個銅板。
這些錢,原本都被鬱佳藏了起來,如今既然家裡人都知道了,自然要拿回來,讓自己媽收著。
一家人除了鬱爹躺著,其他人都拿著碗筷坐在桌邊,靜悄悄地吃著飯食。
“咚鬼胎gl!”
劉氏將手裡的碗往桌上一放,道:“阿侑,今天阿佳和你妹妹都和我說了點事兒,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鬱侑慢慢地放下碗筷,嚼了兩下嘴裡的食物,嚥下後才將他的事說了出來。
原本在一旁捧著碗默默吃飯的鬱爹聽了,也是一愣。
這二兒子在書鋪做夥計,沾了點墨水,認得幾個字,他們心裡自是高興,可要真去下功夫讀書,他們又感到害怕。
他們這樣的人家,哪兒供得起啊!
“學費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我去先生家做工,那位先生同意我在一旁聽聽,沒有師徒的名分,倒還能省些錢。”
鬱佳在一旁直哼哼,合著只有他在前幾年花了家裡的“大錢”。
劉氏這一回倒是沒有哭,這些日子她也哭的夠多了,再哭也有點兒不像樣。
看著三個孩子,劉氏滿心悽惶。明明還都是孩子,卻生生地被逼成了大人。
劉氏虛弱的問道:“書鋪那裡的那份工怎麼辦?咱們得了掌櫃的幫助,總不好……”
鬱侑道:“去那位先生家裡做工,還是掌櫃做的中人。我頭三個月的工錢,都給掌櫃,之後的才讓我得。”
“一個個都成了事了才說出來,還說什麼說!”
鬱侑一個軲轆就跪在裡地上,冷靜地說道:“那頭包吃住,也能減輕點家裡的負擔,不籤什麼賣身的文書。”鬱侑特強調。
鬱爹本就因為那一碗一碗的苦汁子沒了胃口,這會兒聽了這些,更覺無力。
“原本……我和你們的媽商量著,讓你們兩個做哥哥的,回鄉下和你們舅舅種地去。我和你媽帶著阿偆,繼續在城裡過活。可沒想到……”
沒想到孩子都那麼有主意。
更沒想到,孩子們的心思,竟是半點兒都拗不回來。
大兒子不去學木匠了,出去賣力氣賺錢。
二兒子做的更絕,都央求著人將事情辦好了,做父母的由怎麼能去拆臺。
至於小女兒……
“哆,哆,哆……”外頭想起了敲門聲。
“鬱家嫂子在家嗎?”是田素的聲音。
就算今天鬱偆不和她媽說那事,田素也是要上門來說的,只是田素遇上了尷尬事,所以才等天暗了才上門。
三個孩子爭搶著收拾碗筷,誰也不想在這屋裡頭多待。
劉氏和田素面對面坐著,一旁還躺著鬱爹,一時間三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到底是劉氏先開了口:“你這臉上是怎麼樣?”
田素摸了摸臉,道:“昨兒晚上摸黑幹活,不小心摔了一跤。”
劉氏扯了扯嘴角不再問,這田素什麼都好,就是嫁的男人不大好。那男人不僅喜歡喝酒,喝多了還愛打人,田素那一臉的青青紫紫,說是自己摔的,劉氏說什麼也不信。
言歸正傳,田素道明瞭來意,接下里的對話倒也順暢了不少撩性成歡。
田素的那位好友崔司籍,年紀比田素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