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樣呀……」
阿離應了一句,心想自己家裡人手也不多,但自己卻從來不會補衣服。相反,還經常因為跟人打架,把衣服弄得髒兮兮的,而且到處是洞。
想到這裡,不由誠心讚歎起來:「鳳梨你好厲害呀!」
鳳梨微微一愣,隨後苦笑道:「沒有辦法,生活所迫嘛。我爹還在世的時候,我們家境也還不錯。但自從爹爹死後,我家好像就被災星纏上似的,奶奶大病一場過世了,娘就靠遍賣家產維持生計,僕從也接二連三離開……我來威武騎,也是為了領點軍餉,給家裡減輕負擔……」
說著說著,鳳梨的眼神就暗淡下去,像是陷入了那些痛苦的回憶。
「鳳梨,你好堅強哦……」
阿離感動得熱淚盈眶,就差沒有撲上去,抱住鳳梨大哭一場了。
見阿離表情誇張,鳳梨也有些尷尬,急忙把話題拉開道:「對了,阿離少爺,你是哪兒的人?」
「不要叫我少爺啦。」阿離聽著覺得彆扭,揮揮手說,「叫我『阿離』就行了。」
「那……阿離是哪兒的人呢?」
「嗯……怎麼說呢?應該說是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吧?……」
按照莫朝遙教給自己的辦法,阿離順利逃出了昭南城,城外,果然看見白千里駕著馬車等著自己。阿離衝過去,兩三句話把情況大概說明了一下。白千里聽後點點頭,讓他快點上車。
阿離回頭望了一眼城堅池深的昭南城,再望望遠處地平線上沒有淡去的紅煙,心裡怎麼也平靜不下來,總覺得今晚必定有大事發生。而莫朝遙一個人留在城裡,如有意外,真能平安逃出來麼?
阿離越想眉頭皺得越深,而此時,車輪已經緩緩滾動,向前方開去。
阿離忍不住掀開簾子,向白千里打聽道:「營裡到底出了什麼事呀?」
白千里背對阿離,專注地驅車,像是陷入了什麼深深的思考,連動都沒動一下。
阿離有些生氣,衝著他的耳朵大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呀!」
白千里這才回過神來,一邊揉著被震痛的耳朵,一邊皺眉道:「水悠痕回來了。」
「水悠痕?那個水二將軍……」阿離不由也皺了皺眉,「他不是北上阻止大理軍去了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水二將軍果然厲害,聽說連戰連捷,大理軍已經被他困住了。但是……」講到這裡,白千里不由壓低了聲音,顯然非常懷疑,「他卻受傷了……」
「受傷?」
原來水悠痕也會受傷?
阿離覺得有些不敢想像,大概因為以前聽鳳梨把他說得太厲害了吧。
「是啊,受傷。」白千里下意識地點點頭,眉頭不見半點舒展,神色凝重,「胸腹位置中了三箭,情況非常危險,差點就沒命了。但事情太過蹊蹺,第一,大理軍中真的有人可以把水悠痕射成重傷?我不信;第二,他以壓倒性的優勢困住了大理軍,但卻不趕盡殺絕;第三,他受傷以後沒有就地治療,而是回到營地……」
「的確好奇怪……」聽白千里這麼一分析,阿離也千頭萬緒起來,問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清晨。」白千里答道,「回來的途中失血過多,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立刻被送入主帳治療。沒有麻藥,就喝了些酒,麻痺神經,血淋淋地拔出兩箭。但是第三支箭,因為太接近心臟,隨軍醫師不敢輕舉妄動,決定等水二將軍情況穩定一下,再行拔除——很有可能就是今天晚上。」
聽到這裡,阿離不由齜了齜牙,光是用聽,就覺得有些恐怖了。只用酒來當麻藥,就把箭頭從肉裡拔出來,那該多痛呀。
「直到那兩支箭拔出來以後,我才有了一點頭緒……」白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