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課好像在上化學課。”
聽完不二回答,龍崎深深覺得她老了。
☆、第六話
西區化學室偏離教學樓與各個社團,一般非上課時間很少有人會過來。手冢沿著樓梯往三樓走去,不過片刻便停在化學教室門前,門內一片安靜。
手搭在門把上,稍稍用力往下壓了壓,果然推不開。
手冢皺了皺眉,拿出鑰匙開鎖,門內依舊寂靜非常,桌上的試管架擺放著整整齊齊,若不仔細瞧是很難發現一抹瘦小的身影伏在最後一排角落靠窗的位子上。
手冢走了過去,停在小小旁邊。
傍晚的風有點微涼,輕輕撥動深藍色的窗簾,伏在桌上的某人顯然已經昏睡過去,白淨的手腕下還壓著一本厚厚的書本。手冢一愣,半晌才伸出手將那書抽出來,粗粗瀏覽一遍,正是講述網球計分規則的章節,嘆了一口氣,寬大的手掌落在了小小腦袋上。
初識對方並不是在網球場前那次,而是春假剛開始的一個涼爽的夜晚。
這話要從手冢boss的日常說起。
每天早上五點,手冢boss和冰山大當家準時起床。
手冢boss在院子裡打一套拳法,再練習一套養生操,諸如健骨的,活絡經脈的……在手冢小時五六歲,還沒這麼面癱時,手冢boss更愛拉著自家乖孫一邊練習太極拳,一邊吟著那生動的口訣:“一個大西瓜,一刀切兩半,一半送給你,一半送給他……”
等手冢上了國一年級,手冢boss則是練完操,同剛跑步回來的手冢一起洗了個澡,然後在早餐前同乖孫一起吃梅子,喝早茶。
午飯後休息一小時,在家看看報紙,讀讀各種領域內的名家經典,或是和隔壁的中村爺爺一起出門釣釣魚。接著在五點半吃晚飯,飯後出門去棋社下下圍棋。
現在,行程依舊沒有多大的改動,只是飯後棋社下棋改為在小吃街那一片的百年榕樹下和人對弈,不到盡興不回來。作為家裡唯一的女主人彩菜而言,天黑boss一個人回家著實不安全,故此,便讓手冢在晚上訓練完後去接手冢boss回來。
手冢接手冢boss的次數不多,特別是手冢boss三申五令後轉為超過八點還不回家則接人。手冢每次去的時候,榕樹下最少也有十七八個人。
濃綠的樹葉最遠能覆蓋到離樹幹十來米的地方,東京是很少見到這麼有年份的榕樹。
人群中央多是一個身著銀灰色短袖少年。手冢初次見到他的時候,少年的食指與中指間,正上下拈著一枚白棋,僅是這一手勢,棋手的風度與氣質就已顯露無疑。他臉上還帶著些許的得意,哪知白子剛落下,方才安靜的人群瞬間爆發出一陣陣鬨笑之聲。
手冢透過縫隙看向石桌上的棋盤。那白子竟然成片佔據在棋盤中央,白子兩側的黑子無需用什麼戰術,就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全部的白子一網打盡。就連手冢這樣棋藝般般的都知曉此局白子的起式註定是要輸的,偏偏那少年還不解其意,眼神朦朧又迷糊地抬首看了看對面所坐之人——手冢boss。
自家爺爺滿臉的褶子像起伏的山巒,伴隨著開懷的笑聲道:“哈哈,上杉你這小子怎麼每次都學不乖!”
第二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正雙手背在背後,搖頭晃腦跟在……三犬一貓身後。打頭陣的是兩隻白色的薩摩耶,其後是一隻棕色的泰迪,最後面是邁著優雅步伐的小貓。
“春寒料峭,女郎窈窕,一聲叫破春城曉”,少年說得並不是日語,仔細一聽,倒有點像是華語,聲調俏皮十足,如入一股活力,穿城破曉迎面而來,又似雨後之清景,爽籟發而清風生,纖歌凝而白雲遏:“花兒真好,價兒真巧,春光賤賣憑人要~”
夜色深邃幽遠,冷月清華如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