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撲哧一笑,先前的拘謹倒去了大半,這才嘆口氣道:“實話說了吧,這事兒也是我們二爺託我問問王妃。我們府裡的事定是瞞不過王妃,先前賈家抄家的罪名兒,只怕大半我們家都有,為此我們二爺日夜懸心、寢食難安,生恐哪日發出來一家老小都要入獄。起先我還笑我們二爺膽小呢,可甄家都抄了,我們賈家難不成特殊?宮裡娘娘也指望不上。只是……王妃懂得多,我只是想問問,我們兩房已分了家,那些罪名兒又多不在我們大房,難道也躲不過麼?”
林青筠沒料到她竟問起這個,著實意外。
她清楚,問這話的人絕對是賈璉,而賈璉與其說是問她,不如說是想從徒晏那兒討個承諾或口風。到底賈璉做了幾年官,對官場朝事的動向感覺到了一些,大抵清楚皇帝對老勳貴世家的不喜,哪怕他得了徒晏賞識,仍脫不開賈家長房嫡孫的身份,萬一賈家當真獲罪,他是絕對躲不掉,最輕也是罷官革職。
抿了口茶,見王熙鳳眼睛裡著實擔心驚懼,反問她一句:“甄家女眷那些要命的勾當,你沒沾手吧?”
王熙鳳連忙搖頭,頓了頓又道:“倒是有人給我出了這主意,剛好碰上我們二爺外任做官,便沒接手。”如今想起來還是一身冷汗,對王夫人越發惱恨了。只是王夫人到底是她姑媽,都是王家姑娘,抖落出王夫人於她也沒多大好處,但這件事她早早與賈璉說了。
“其實不是我恭維璉二奶奶,府里人都贊二奶奶是脂粉堆裡的英雄,殺伐果決,便是男子也多有不及,只困在這內宅裡頭著實浪費了。那些陰損事情、觸法律法的,二奶奶千萬別沾,若是二奶奶閒的發慌,我到時候給二奶奶介紹個好差事。”林青筠也是突然靈活一閃,想到若會所當真建成,著實需要王熙鳳這樣的人才。既有身份,又有手段,豪爽能逗趣兒,上承下待都沒問題,又有管理能力,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
王熙鳳不成想她說了這話,瞧著不似客套,心底一動:“王妃能介紹什麼差事給我?咱們女人一輩子都困在內宅,再多的手段又有什麼用?難不成像寶姑娘似的去管生意?”
“暫且不與你說,等時候到了我自然來請你,保準你喜歡那差事。”林青筠故意賣個關子,隨之回答她先頭的疑問:“你們府裡的事我知道一些,大家子傳承的久了,難保乾淨。若你們兩房沒分家,將來真有事,大房必定逃不過,且罪名兒大多會定在大房頭上,畢竟這府裡當家做主的乃是襲爵的大老爺。不過,既然分了家,將來出了事自然各算各的,但凡不是謀逆大罪,輕易不會抄家帶累全族。甄家之所以抄家,一個是在任期間虧空巨大,貪墨賑災銀,隱瞞多樁災情,另一個,卻是結黨。”
王熙鳳眉心一跳:“王妃的意思是……”
“先帝在任時待老臣寬厚,因臣子家中困難,允許其向國庫借貸,結果到了新帝登基,這些老臣或倚老賣老,或是哭窮,竟沒一個主動還銀的。你們府上同樣在國庫借了銀子,別的你管不著,這個倒是可以和你們二爺說一說,拿個章程出來。”
王熙鳳莫名有些心慌,若僅僅是借銀,她斷不會如此,畢竟這樣的人家多了。可一時她也想不起到底為什麼心慌。
林青筠想起先前王夫人等人的臉色,問了一句。
王熙鳳嗤笑道:“我們大太太那是在心疼二姑娘帶走的大筆嫁妝,能有幾個錢?那些嫁妝東西統算一兩萬銀子罷了,還多是理國公府送來的聘禮,左不過是從庫房裡找了些好木頭的家居擺設,畢竟國公府嫁女兒,又是進理國公府的門兒,總不能太寒酸。另則就是壓箱銀子。我們大太太向來吝嗇,大老爺卻是眼睛裡只有葵哥兒,都想將銀子扣下來,到底我們二爺勸了有勸,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