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綾抿嘴笑道:“我是哪個名牌兒上的人,被人說兩句算得了什麼,只是不喜歡賀三姑娘捎帶著王妃。況且這鐲子雖好,我得的好東西也不少,王妃就賞了我好些呢。”
“我聽出來了,紅綾姑娘這是在恭維我呢。”
又打趣說笑了兩句,紅綾便退下了。
也是一時想起來,林青筠問徒晏:“紅綾如今二十五了吧?將來可怎麼打算?”
“她比我大三歲,今年正好二十五。先前母后將她給我使喚時就說了,往後如何,都由我做主。我早年便問過她,她說家裡沒了人,出去也地方投奔,打算仍是呆在王府裡。府裡也有人來求,有個三等侍衛叫梁武的,我覺得合適,與她說了,她也同意,隻眼下國孝,等出了國孝就辦他們的事。”
三等護衛,從五品,是不錯。若往後得了機會外放做官,紅綾就是正經的官太太了。
王府裡的侍衛按等級皆有不同的品級,只因乃是侍衛品級,又多系寒門出身,親事有些不上不下。娶了小家碧玉,將來做官,這樣的夫人到底應付不了大場面,想高娶,又無人肯下嫁,後來宮裡體面的女官、大家子夫人身邊的頭等丫鬟就成了熱門人選,既有見識又有一定人脈,這也是那句俗話的由來“寧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
紅綾挑這樣的人嫁,算是雙贏。這些侍衛與賈蓉捐的龍禁尉可不同,都是有功夫有本事,自軍中挑選而出,但凡有個機會不愁沒有前程。
“紅綾若去了,你身邊就缺了一人,又得挑人補上。等出了國孝,我身邊的白鷺也要嫁人,我本不打算添人,可若不添,白放著一個坑誰都惦記著,不知得生出多少事來。若要添人,著實沒什麼合適人選,我都打算和妹妹討個便宜,將我原來在家時的那四個二等的小丫頭要來,倒省好些事。”
徒晏見她一臉愁苦的盤算,不由得笑起來:“唯卿不必發愁,等出了國孝就不缺人使喚了,只怕還多呢。”
“為什麼?”
“唯卿難道忘記了咱們兩個的大事?”徒晏見她仍是茫然,招手將她喚到身邊,食指在她唇上點了點,笑意轉深:“本來咱們今年就該圓房的,因著國孝,卻要到明年九月了。等你我住在一處,跟前要擺幾個人?你我身邊那麼些,夠你盡揀好的挑了。”
林青筠撥開他的手,略有幾分不自在,又不肯敗下陣來,便沒好氣的瞪他一眼:“王爺可真是越來越沒正經。”
“咱們私下也那麼正經,可有什麼趣兒。”
“我說不過你。”林青筠笑著推開他,將桌上散落的禮單子都收拾好,忽而想起一事:“如今太上皇不在了,孝敬王爺事敗被擒,皇上打算什麼時候對那些老勳貴下刀?”
徒晏聞絃歌而知雅意:“你想問甄家?”
她點頭。
儘管她時常會忽略今生這副身體的親人,但到底是託了這副身體的福才活著,為林家死去的三人伸冤是她唯一能夠償還這份恩情的方式。現今太上皇不在,甄家沒了庇護,要治甄家豈不是很容易,或許林家的案子對甄家的諸多罪名兒不值一提,但絕對不能被忽視,那是對林家遲來的公道。
徒晏道:“怕是要等出了孝。”
聞言倒也不覺意外,畢竟甄家乃是太上皇舊臣,若太上皇剛死就對甄家動手,到底名聲不好。古有“父在觀其行,父不在三不改其志”的話,太上皇與皇帝治國理念不同,分歧極大,兼之皇帝已忍耐多年,定是要改變的,只是不能過於匆忙而被指責不孝。
太上皇的喪事結束,已到年底,今年宮中卻不甚熱鬧。
皇帝自來崇尚節儉,正好藉此回太上皇喪事下令一切節慶都從簡,皇后自然是遵照辦理,也省好些事。至於吳貴妃幾人根本沒心思理會這些瑣事,上回秋獮三位郡王都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