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只是深黑色的眸子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失望。
不是他。
這個人也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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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繁生拉著十一一路頭也不回地竄進了市集人流多的地方。
他一邊走一邊罵,完全想不明白這會兒明明應該在魔界的顏蕭然怎麼又突然跑到幽州城裡來了,更想不明白為何這大馬路上全是男人,顏蕭然就偏偏認出他來了?!
他對自己的丹藥有信心,在容貌上絕不會露餡。
就算顏蕭然知道他有易容丹,就算他已經認定景繁生一定是換了容貌了,可他怎麼就單單認定了自己就是景繁生?
……他該不會滿馬路抓身形像的人,都要問問人家是不是叫景期吧?!
想到這兒景繁生氣憤之餘又有點小得意。
幸虧他機智,沒有躲開顏蕭然探他的脈。
畢竟現在自己的身體與從前迥然不同。看蕭然君的神情和舉動,現在他應該一定不會再懷疑自己了。
哈哈哈!
景繁生拉著景十一,一路衝回了客棧。
剛關上門,景繁生便點著十一的腦袋道:“你你你,你簡直要氣死你爹我了!”
景十一不為所動,兀自坐在桌子邊上。
“我不是告訴過你那些人是無量劍的麼!你怎麼還去招惹他們?”
十一依舊不說話,只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看著他。
景繁生伸手將他的面具扯下來。
這面具除非主人願意,否則就是有人去摘也摘不掉,所以方才打鬥的時候這張面具還好好地掛在十一的臉上。
當然,這張面具也就是個靈器而已,如果是顏蕭然那樣修為的人還是可以一把扯去的。
但如今景繁生能摘下來,則是因為十一併沒有反抗。
景繁生看著那張佈滿青青紫紫的小花臉嘆氣。雖然知道只是皮肉傷沒什麼事,但他還是從懷裡掏出了一盒小膏藥瓶扭了開。
十一一動不動地任由景繁生給他抹藥,就算疼也不出聲。
這藥膏見效很快,但就是剛剛抹上接觸血液的時候會有十分強烈的刺痛感。
景十一強行忍著不發出聲音,但眼睛裡還是疼得自動生出了淚水,蓄在了眼中還沒流下來。
景繁生不禁下手更加輕柔了些,他放軟了語氣,但依舊嚴厲地問:“你到底為什麼和那群人打起來?景十一你長能耐了啊,都敢在這城中招惹別人了。”
“他們罵你。”景十一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他們一直在罵你。”
景繁生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我不是說沒什……”
他的聲音頓住。
這小孩竟然還真哭了。
十一懂事了以後就沒怎麼哭過……景繁生最不會哄人,頓時手足無措了起來。
“可你明明沒有做那些事!你明明沒有去劫鏢!”景十一一反常態,他紅著眼睛喊出聲,幾乎聲嘶力竭,“你為什麼不去解釋?那些人!但凡是個人做了什麼壞事都可以冒充你、誣陷你!你為什麼就不去解釋?!”
“我……”
“他們都欺負你、冤枉你,可你為什麼不反抗,你為什麼就甘心過這樣的日子!”十一狠狠地抹了把淚水。
景繁生被問得啞口無言。
為什麼要過這樣的日子呢?
他倒不是怕了。他景繁生絕不會有害怕、認慫的時候。
他只是總懶得與人糾纏,便得過且過了罷了。反正算在他頭上的人命那麼多,是他殺的,不是他殺的,多一條少一條,又有什麼關係呢?
以前他總覺得,自己去解釋、去反抗又有什麼用?無論別人是否相信他,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