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黎紹分明就不是那種睡著了就叫不醒的人。
沒聽到長孫伯毅的答話,黎紹扭頭,好奇地打量著長孫伯毅,這一打量就注意到了長孫伯毅臉上的淤青:“你這臉是怎麼了?去見了雍寧?”
黎紹的衣裳還沒繫好就匆忙走到長孫伯毅面前,蹲下身子仔細端詳著長孫伯毅的臉。
沒想到黎紹會突然來到眼前,長孫伯毅不自在地僵住,直勾勾地看著黎紹。
十年不見,黎紹的這張臉就只是多了一絲病態的白,其餘的地方似乎都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有絲毫改變,從這個熟悉的角度看下去,一不小心便要以為這十年光景只是噩夢一場,彷彿他從沒離開過長安,也從沒離開過黎紹。
“真難得你會被他打傷,”黎紹伸出手,輕輕碰了碰長孫伯毅眼角的淤青,“疼嗎?”
轉眼看向長孫伯毅,黎紹卻不小心與長孫伯毅迷茫的視線撞上,黎紹的心頭一顫,有些移不開視線。
重逢之後,伯毅看他的視線一直都是冷冷的,或者說伯毅不管看誰都是這樣,像是刻意藏起了所有心事一般,他為伯毅的這一份成長感到欣慰,卻也因為再看不出伯毅的心事而感到失落,而這是伯毅第一次在他面前袒露心緒,那裡面有思念,也有怯懦,有愛慕,也有痛苦,有彷徨,也有無助。
“伯毅,”黎紹的手順勢滑到長孫伯毅的臉頰,拇指的指腹在長孫伯毅的臉上摩挲著,每一下都溫柔至極,“伯毅……”
“殿下。”衛峰一走到門口就注意到了屏風另一邊的情況,但他依舊毫不猶豫地走了進來。
長孫伯毅猛地回神,黎紹也下意識地縮回了手。
“咳,”黎紹頗有些尷尬地站了起來,“衛峰,你怎麼在這兒?”
看著衛峰大搖大擺地從外面走進來,黎紹有些好奇。
衛峰瞄了長孫伯毅一眼,而後將手上的木盤放下:“我跟哥哥已經暴露,就沒有躲藏的必要。殿下,吃飯吧。”
聽衛峰這麼一說,黎紹才想起昨日傍晚的事情,不由地也瞄了長孫伯毅一眼。
衛澤和衛峰是沒有了躲藏的必要,可伯毅就任由他們在天策上將府裡走來走去?伯毅就沒什麼要問他的嗎?
因為方才的失態,長孫伯毅還有些窘迫,見衛峰擺好了飯菜,長孫伯毅突然起身。
“沒事別總悶在屋子裡,去院子裡走走。我在主院裡增派了三十名護衛,你放心吧。”
話音未落,長孫伯毅已經一陣風似的出了門,再一轉眼就沒了蹤影。
黎紹呆愣愣地望著門口,一臉的莫名其妙。
去院子裡走走?他一個俘虜,可以在天策上將府的院子裡走走嗎?增派了三十名護衛又跟他有什麼關係?而且什麼叫放心吧?為了什麼?
衛峰眼神一沉,提醒黎紹道:“殿下,先吃飯吧。”
“哦……好。”
黎紹在桌邊坐下,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吃,突然又問衛峰道:“昨日伯毅有來過嗎?”
昨日刺客都被殺了之後,他就昏睡不醒,剛剛才恢復意識,而在這之間發生過的事情,他無從得知。
“……沒有。”
“是嗎?”黎紹撇撇嘴,“這就奇怪了,他突然之間是怎麼了?”
衛峰張了張嘴,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
吃飯的功夫,黎紹就一直在琢磨長孫伯毅走前所說的那句話,可怎麼都想不明白,於是吃完飯後,黎紹索性就依長孫伯毅所言,到院子裡去走走。
踏出門前,黎紹還特地停下來看了看守在門口的奚虎,但奚虎也只是用略顯微妙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而後就轉了個身,裝作沒看見他似的。
奚虎原以為黎紹跟他們之前所遇到的黎氏成員是一樣的,是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