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壓低了聲音說的,只有他們兩人聽得到。
白子畫的眼中浮現一抹狠色,轉瞬又恢復平淡,說:“神上了掌眾生固然好,但還需挑選,否則,惹火上身,白白傷了和氣。”
花千骨淺笑,“原來掌門也是口蜜腹劍之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看文否,能出來冒個泡嗎><~
☆、窮古南境
白子畫心中一頓,片刻,笑道:“眾生生眾面,神上只看到其一,不知其二,怎可妄自推斷?”
花千骨不屑道:“普天之大,我不知道善惡之分,因為無論是誰,無論他做過多少壞事,他的心中都或多或少有一個不能觸碰的底線。可是你利用一個女子的真心去成就你的野心,這樣的不擇手段,實在讓人不恥!”
紫衣不知何時消失了。
白子畫望著她消失的方向,道:“你認為的不擇手段,卻是勝者的必然之路。倘若只顧自己一路孤行,不借助外界力量,我又怎能實現我心中所求?手段,只是得到的方法罷了。神上從一出生便擁有一切常人得不到的東西,地位、名譽甚至神力,久居高位,又怎會懂得被人踩在腳底的屈辱?”
花千骨語塞,的確,眾人的立場不同,她只是站在自己的態度去看別人所做的事,無法知道別人心中所想。
潔白的梨花純淨盛開,映出天邊紅日,花千骨淡淡道:“你想要向她證明你的心,非窮古南境的窮奇內丹不可。”她拂袖而去。
上古時期神、仙族中有結為仙眷者,不似人間以情意綿綿的詩書委婉表達愛意,他們更崇尚剛猛,即獵殺最兇猛的上古獸獲得妖獸內丹獻給女子,方是表達情愛。
白子畫望著紅日出神,以他的修為並不算難事,但這一番話從花千骨口中說出,他竟覺得自己有些罪惡感。恐怕百年之後,世人皆會如此看他吧,但以一己之身換得長留興盛,又有何不可?
*
萇楚殿。
“墨冰仙,我西橫來了!”西橫爽朗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迴盪在殿內。
墨冰仙起身迎接,並未遵天界禮數,嘆道:“西橫。”
西橫手持酒盞席地而坐,灌了一口烈酒,說:“我有一事相求。”
“請說。”
西橫放下手中酒盞,正色道:“我要那窮古南境的冰晶。”
墨冰仙略微震驚地看了眼西橫。
西橫道:“三萬年前我封印此地時才知窮古南境非常人能進,我的神元乃是火性,與之恰好相剋,別說取物,就算只入外境都會耗盡半數修為。”
墨冰仙亦是知道的,但窮古南境已不復從前……
西橫見墨冰仙沉默不語,多是要拒絕,凌然站起身,豪聲道:“你若想拂了我的面子拂了便是!何必在此扭捏不定?”
西橫性情率真豁達,墨冰仙深知此事絕不是玩笑,否則以西橫的一貫處事之風,這冰晶若無急用,是斷斷不會求人的,但他怎能……
“想你墨冰仙入此境不費吹灰之力,卻要拒絕我!你也不必想些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西橫自去取罷!告辭。”
殿門突然合閉,墨冰仙道:“好。”
西橫轉身大笑:“你這幾萬年來怎變得有些天界的做派了?我看著很是不爽!”轉瞬消失。
墨冰仙眉頭緊鎖,窮古之境,就如寶劍擇主,若身上氣息不和,饒是再高的修為也毫無作用;若是氣息相應,便如入無人之境了。
萬年前他向琉夏注入連心之力時,這種異能已經擇主琉夏,就算他想進南境,也無可奈何。
且窮古南境兇險異常,即使琉夏身負異能,也難免遭遇不測。墨冰仙頹然坐下,他竟再一次,將琉夏推入未知的兇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