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清朗溫潤中含著一絲低沉,在夜色中竟讓屠蘇生出幾分恍惚之感,不由多看了他幾眼。陵越側頭對他一笑,雙眼中閃現的是屠蘇一看便知的關懷。
天墉城皆知陵越大師兄沉穩冷靜,嚴於律己,恪守門規,對眾師弟們總是嚴厲的很,卻不知他也有這般溫柔神色。
你無法去看的世間,你所向往的人世,我說給你聽。
陵越如此想。
眉心漸舒,劍眉入鬢,銳利深邃的雙眸中柔情滿滿,他的聲音漸低已近呢喃,聲色含了幾分慵懶之意,睡意襲來。握書的手無力鬆開,書卷倏然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陵越頭一歪,靠著床頭睡著了。
他的手還摟著屠蘇的肩,那人便順著他的手撞進了他懷裡。屠蘇半壓著他,見他眉心復又蹙起,神色複雜。對於陵越,他心中敬佩萬分,卻又有幾分愧疚。這些年來,師尊常年閉關,他的事全是師兄在打理,勞他累心又費神,他的眉心亦未曾有幾時舒展過。
為他,陵越沒少與陵端他們爭執,他不想大師兄落人話柄。
他對他好,他一直都知道,卻不想這好,傷了陵越。
他卻不知,陵越如何待他,都是心甘情願。
他自小便被煞氣所襲,卻一直堅定心中信念不肯被他所控而迷失本心。雖知天命不可違逆,仍要執念而行,就憑著這份心性,陵越也願一直教他、信他、護他。
陵越輕微的鼾聲響起,睡得正沉。兩人身形相當,屠蘇整個人都靠在他懷中,呼吸相近、胸腔相貼,倒有幾分交頸而眠的味道。眼下屠蘇稍一動,陵越便會轉醒。屠蘇側頭看了下床下的書,輕嘆一聲,伸手點中他昏睡穴,這才翻身舒口氣。陵越的姿勢不宜入睡,屠蘇呆坐半晌忽的想起似的將人扶著躺下,又將薄被覆其身,便要下榻。方一動,卻是陵越伸手拉著他衣袍,這人竟衝破穴道醒了。
“屠蘇你為何點我穴位?”他的聲音慵懶迷離顯然未從深睡中醒來。
屠蘇心口一顫,有些不知所措,極快了掃了眼陵越,見他眯著雙眼神色困頓,這才緩了口氣,強裝鎮定道“方才師兄睡著了,屠蘇不想吵醒你,這才點了你穴道。”
陵越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屠蘇一推他道,“你累了,早點睡吧。”
“說好要和你說說山下的故事,怎麼睡著了。”陵越復又躺下,聲音低迷道。
“師兄這次下山,是為了完成掌門真人交代的事?”屠蘇將被子往上一拉,隨口道。
“山下有妖孽橫出,此次捉了不少妖物,耽擱了些時日。本想回來,我們師兄弟好好敘舊,大師兄卻睡著了,屠蘇你別怪我。”他輕拍著額頭,有些懊惱道。
“師兄不必如此說,屠蘇雖也有很多話想與師兄說,此刻卻只想師兄好好休息。”他想著下榻,便掙脫陵越的手說道。
陵越爽朗一笑,低沉悶聲從床榻傳出,震得床幔輕搖。
“屠蘇想和師兄說什麼呢?”他雙手枕於枕後,已是全然清醒的模樣,這話多是打趣的意味,想要逗逗他這個師弟。
近來,他覺得這個師弟與八年前相比,似是變了許多。雖仍舊與他親近,卻也開始有了他不知道的心思。
屠蘇也未想到自己會如此說,他是想和師兄說說話,可要說些什麼卻又說不上來。他只是想要見見他,畢竟他們師兄弟間鮮少分離如此之久。
“只是想和師兄說說話。”
“原來是想師兄了,芙蕖那丫頭有沒有來找你?”他隨口問道。
“師兄。。。。。。我。。。。。”屠蘇未想他竟會如此回答,一時間怔楞當下。
陵越時常下山,歸來也曾數次問他是否想他,他自是想的,只是這次,不知為何,竟開不了口。
“怎麼了?我問你芙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