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已經不像在人前那樣高高在上。
有的口呆目鈍直視我阿姐跳舞,眼珠子都快要從眼眶裡掉出來了;有的拿著酒杯的一位地位極高手握兵權的將軍,望著我阿姐的卓絕的舞姿,手中握住的酒觴裡面的美酒佳釀隨著觴的傾斜,流淌出來。
我看著他們滑稽的樣子,真想笑,可又怕擾亂這樣美好的氣氛。
阿姐她完成一個完美的落地動作。門口傳來“啪啪—”的清脆的掌聲,在這個無人開口的偌大空間顯得格格不入。
“是誰啊,這麼討厭!沒有看見姐姐正在表演嘛!”
不知道是哪來的不識趣的人,有一團氣堵在了我的胸口。我忍憤朝那個方向巡視過去,還未等我從黑暗之中找著那個人。有人比我先按耐不住了,他好像就是剛剛那個拿不住酒觴的將軍。
他站起身來,憤憤道:“是哪一個混蛋打擾了本將軍的雅興,給本將軍滾出來!”
我豎起耳朵聽見一句竊竊私語:“糟糕,將軍又喝多了!”
我拽著胸前的一條辮子,卻見從門口有一頂華麗大轎,一看那轎子的主人身份肯定不尋常,不然怎麼會坐八個人抬得大轎子呢?
“不好,剛才在外面我就看到很多王族的侍衛便想到王族的人會來,但沒有想到居然……居然是這個人!”我眯起眼想,從那個人的口中聽出,這個人的勢力應該很大。
阿姐不常常讓我出門,對外界也瞭解到的少。平常也就最多在後面聽聽舞姬丫鬟們閒暇時間嘮嘮嗑,又在阿姐演出的時候偶爾能得到那群顯赫的達官貴人談上一兩句政治。頂多也只識得名字,若是人站在我的眼前,我根本不可能認識。
“這人是誰啊?”我豎起耳朵繼續偷聽(兔子?!)
“他是我們燕國最有權勢的人!大王的親叔叔!燕國所有認得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裡。”
什麼?好像是來頭不小的樣子。雁春君?是不是就是後院阿珠說得一天到晚喜歡強搶民女的那個人諸侯?
“剛才是誰在罵?”只見那轎子已經到了眼前,一個侍衛厲聲道。
“狗仗人勢!”我冷哼。宛若明星的雙眼滿是不屑。
“末將晏懿不知道雁春君駕到多有不敬,望大人不計小人過,多多恕罪多多恕罪啊!”晏懿剛剛還理直氣壯,眨眼的瞬間就見他跪地求饒了。
霎時之間能將一個人的戾氣磨成這幅樣子,像一隻牲畜那樣匍匐在地磕頭求饒討好。可見此人是真的那句‘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裡’。
“哦,是晏將軍。”雁春君坐在轎子中,看不清那個人的容貌。鮮紅色的紗幔在空中飄揚著,好似鮮血一般。紗幔將他的身形輪廓勾勒出來,我對他根本提不起任何好奇心。
“末將……恕罪啊,恕罪。”晏懿跪在地上不停得發抖,他害怕極了。
“你要我恕你什麼罪。左衛告訴晏將軍他犯了什麼罪。”雁春君漫不經心地回答著,可是空氣中瀰漫著說不出的詭異的一種氣氛。
“身為士卒,辱罵王族就是死罪。”那個侍衛開口,語氣依舊那樣蠻橫。
他們這是想要血濺飛雪玉花臺嗎?我對他們的印象再次往下降。
“大人恕罪啊,恕罪啊。”晏懿已經意識到自己引來了殺生之禍,從跪在地上成了磕頭,一邊唸叨著求雁春君恕罪。可是,那個侍衛的刀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就等著雁春君一聲令下了。
我實在不想看到那樣血腥慘無人道的場面,嚇得緊緊閉上了雙眼,心臟在胸腔裡撲通撲通得急速跳著。
2
我閉著眼睛,耳畔並未有利器砍下頭顱發出的聲音。也並未有剛剛那個人的淒厲慘叫和血濺紗幔的聲音。我鼓起勇氣睜開雙眼好奇得巡視,卻瞧見那刀並未落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