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他越來越遠。
蘇衫……
力氣一點點消失,趙和雅知道那都是錯覺,努力地攥緊雙手。他抬頭直直地看著照片上的父母。
血液的躁動一瞬間像是遇到了冰一樣,全都沉寂了下來。
參加完趙父趙母的葬禮,蘇父蘇母帶著蘇衫往回趕。坐在車上,細心地蘇母為他弄好安全帶,安慰地摸了摸地兒子的腦袋。
蘇衫的心情有些低落,此時的他還在擔心著自己的兒時小夥伴。他不明白失去父母的那種心情,但是隻要想一下以後他再也不能見到自己的父母,他就變得十分恐慌無助。趙和雅也是這種心情嗎蘇衫不知道,他回頭看著漸行漸遠地的趙家。或許以後他再也見不到趙和雅了……
蘇衫的心情莫名地低沉起來……
“媽媽,趙和雅以後要怎麼辦?”蘇衫扭頭看向一旁的母親,擰著眉,一副擔心的模樣。
蘇母嘆了口氣,“趙爸爸是開公司的,雖然人走了。但留下來的錢不少,可以讓趙和雅一生衣食無憂,甚至之奢侈度過。只是……”
蘇衫追問,“只是什麼?”
“只是趙爸爸留下的東西太好太多了,趙和雅周圍的親戚那一個不對那些東西虎視眈眈,要是趙和雅……”說道這裡蘇母更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蘇衫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問道,“我們不能收留趙和雅嗎?”
此時,前面開車的蘇爸爸因為紅燈停了下來,蘇母還沒有說話,他就忍不住說道,“趙爸爸和你爸爸我關係再好也只是朋友,沒有血緣也沒有收養許可權,更被說這三年趙爸爸忽然就搬走了,和我們失去了聯絡。關係都淡了。”聽的出來,關於趙爸爸三年以前的忽然離開,他還是頗有怨言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蘇衫少年老成地嘆了口氣。
蘇母被蘇衫的模樣逗樂了,沖淡了心中弄弄的哀傷。她忍不住上前抱了抱長成少年的兒子。“你別擔心了,我相信趙爸爸趙媽媽一定會保佑趙和雅的。現在我們重新和趙和雅有了聯絡,他要是受什麼委屈了,我們還是能幫襯一點的。”
“是啊是啊。”綠燈亮起,蘇爸爸踩了油門,往前開去。
聽到爸爸的話,蘇衫心中剛剛安定一點就感覺身體一歪,然後一個溫熱的軀體就緊緊地抱住了他。蘇衫腦袋一瞬間就懵了,後知後覺聽到的巨大轟鳴聲讓他的耳朵開始失聰,身體彷彿翻滾旋轉了幾周。不知道哪裡被磕到了,蘇衫感覺自己的意識和體力正在漸漸地流失,他還沒有來得及感到驚恐就感到一股溫熱的液體從他的上方落下,一滴一滴的打在他的眉心。
蘇衫努力地睜開眼睛,耳邊傳來的是母親似遠似近的呼喚:“不要…不要誰著了……”
因為這個聲音,蘇衫感覺自己像是被一股力氣往上拉著,每當他疲倦地想要徹底昏睡的時候,這個聲音就會響在腦海,讓他不安,讓他怎麼也睡不安穩。
“媽媽——”躺在病床的蘇衫十分努力的喊著,可是吐出來的話語卻十分的殘破和凌亂不堪。趙和雅看著躺在隔離房中病床上的蘇衫。想起了當他趕到車禍現場時,從車裡面救出來的,血跡斑斑的昏迷不醒的他。經過數十天的反反覆覆的危險期。蘇衫的病情終於穩定下來了。可是如果他醒過來發現爸爸媽媽都……
那種痛苦,他堅持下去嗎?
想照顧她,想安慰他,想陪著他……趙和雅握緊了拳頭卻想起了母親的苦苦哀求,不要這樣下去,不要和蘇衫見面,不要和他在一起,不要走上這條路……
因為這樣大家都不會幸福……
趙和雅注視著玻璃裡面的蘇衫。腦中自虐地回想著母親的一句一句,那些話在他和蘇衫劈開了萬丈懸崖。觸手可碰的距離,那麼近,卻又那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