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她喚雲懷為師兄,薄湛一點都不驚奇,表情非常自然,好像一早便知曉,而且他跟雲懷講話時雖然口氣略顯不敬,但云懷並沒有擺架子或者治他的罪,可見兩人關係匪淺,再聯想到薄湛對煜王和齊王的態度,她大概明白了。
不過話說回來,薄湛與她成親之時,兩人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隱瞞雲懷,如今他回來沒有手撕他們倆就已經很不錯了……
床頭床尾的兩人還在唇槍舌劍。
“十來年又怎樣?訓好了還不是要送進我薄家。”
“但凡她有個不樂意我便將她接回王府,你又能拿我如何?”
衛茉實在看不下去了,冷著臉打斷他們:“王爺,侯爺,要不你們再去院中鬥上半個時辰?我的腳傷還是不治了,留著大夫給你們治舌頭吧!”
雲懷沒見過衛茉含嗔帶怒的模樣,不由得一愣,薄湛卻笑得極為開心,熟門熟路地把她圈到懷裡,一邊摩挲著她的脊背一邊衝雲懷道:“不是帶了大夫來麼,人呢?”
不等雲懷吩咐,後面靜立許久的女子自動上前鞠禮道:“見過侯爺和夫人。”
她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衣著簡單大方,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應該並非尋常醫女,雲懷看出衛茉的疑惑,主動開口介紹。
“這是我軍中的醫官,名為尤織,醫術非常了得。”
薄湛頷首:“原來如此,那就請尤醫官幫忙看看我夫人的傷吧。”
尤織輕輕掀起被子的一角,俯下身體觀察了一陣,突然說了句“失禮了”,隨後伸出三指覆在腫塊上,前前後後都按壓了一遍,劇痛霎時從腳底傳至全身,衛茉咬緊了牙關,非常配合地沒有亂動,當尤織檢查完,她已汗溼羅衫。
“還好,沒有傷到筋骨,只是普通的撞傷而已,用藥外敷,一週即可痊癒。”
雲懷問道:“需要什麼藥?本王讓人去城裡配。”
“不用,下官身上剛好帶了這種藥,足夠夫人用了。”
尤織從袖裡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瓷瓶,綠底紅花,色彩鮮豔,留風立刻伸手接下,一開啟蓋子,淡淡的清香便飄了出來,衛茉從前打仗時並沒見過這種外傷藥,可想而知應該是尤織自己調製的。
“麻煩尤醫官了。”她輕聲道謝。
尤織不卑不亢地說:“夫人不必客氣,剛才檢查時那麼疼夫人都沒有亂動,下官非常佩服,若個個患者都似夫人這般配合就好了。”
雲懷朗聲笑道:“從軍這麼多年也沒見你誇過誰,看來真是跟茉茉投緣,這樣吧,在碧落宮的這段日子你時常過來給她調養調養身體。”
“下官遵命。”
尤織答應得爽快,動作也非常迅速,扭頭就回宮拿藥箱去了,到底是軍中磨練過的姑娘,性子很合衛茉口味,所以她也沒有拒絕,只是她並不知道,雲懷帶著人來行宮本來是準備給她治療寒毒的,薄湛那裡也一早知會過,只不過碰了巧,提前見面了。
接下來就該上藥了,免不了又疼了一輪,衛茉渾身脫力,懨懨地躺在床上,薄湛給她搭好被子,正準備和雲懷到外間說話,沒想到又有不速之客駕臨。
“侯爺,秦大人和他夫人來訪,正在外頭靜候。”
薄湛朝門裡看了眼,雲懷正在跟衛茉講話,她似乎並沒聽到留風說什麼,於是薄湛果斷反手闔上了門,對留風說道:“本侯去會他們,你伺候好夫人,勿向她提及此事。”
留風婉身答應。
來到院子裡,秦宣和駱子喻果然在原地等候,薄湛抬腳迎上去,淡淡地打了聲招呼:“秦大人,秦夫人。”
“侯爺。”秦宣亦頷首示意。
駱子喻見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奇怪,主動上前一步說明來意:“侯爺,我聽說妹妹受了傷,想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