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那香味又飄飄渺渺地消失了。
“走吧,順路載你回城南。”衛茉對她道。
“夫人不用管我,醫館的藥不夠了,我得去城西蒐羅些藥材,這便去了,過些日子見!”尤織爽快地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走了,瀟灑的身姿沐浴在陽光下,充滿了朝氣。
隨後衛茉踩著腳凳上了車,聶崢剛剛驅馬跑起來,那股香味又竄了出來,既淡且涼,衛茉聞不慣便撩開了帷幕,散了半天也沒散出去,於是轉頭問留風:“這車裡的香氣是哪來的?放了什麼香包麼?”
留光細聲答道:“沒放香包,前些天四小姐借了這駕馬車出去跟人賞花來著,興許是那個時候染上的味道。”
衛茉輕攏蛾眉,心想或許是自己太敏感了,便將此事扔到了一旁。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馬車停在了懷王府門前,婢女們扶著衛茉下了車,聶崢則上前與王府侍衛通報,侍衛噔噔噔跑了個來回,然後拱手把衛茉請了進去。
一路踏過流水棧橋,花園迴廊,都沒有太多的裝飾物,色調也十分淡雅,包括隨處可見的帶刀侍衛和院前的一大片練武場,都透露出一個長年身在軍旅之人簡約幹練的作風,或許這就是他在邊關生活的縮影吧。
衛茉一邊想著一邊往前走,眸光不經意掠過練武場中擺著的武器架,突然狠狠一震,不由自主地剎住了步伐。
中間那把劍莫不是……
身後有人悄然走近,微冷的嗓音迴盪在空曠的練武場裡:“你來了。”
衛茉顧不得震驚,勉強扯回了自己的視線,回身斂衽道:“見過王爺。”
留風和留光聽這稱呼頓時有些發懵,互相對視一眼,心底都冒出了疑問,雲懷袖袍一甩讓她們退下了,衛茉靜靜地佇立在幾步之外,面色未改,心卻微微觸動。
到了這個時候他依然選擇幫她隱瞞。
“你今天來有什麼事?”
雲懷的聲音有些低沉,如同江南陰雨連綿的天空,似暗未暗,壓得人喘不過氣,衛茉卻不受束縛般向前踏了幾步,水藍色的裙角輕輕一晃,連著輕柔的嗓音,一齊劃破了這沉滯的氣氛,從羽麾下伸出的那隻手,握著千萬團光點來到他的面前。
“我來物歸原主。”
視線輕移,雲懷從耀眼的陽光下仔細辨出了那本冊子上印著的小字,瞳孔驟然縮緊,喑啞地問道:“這是……茉茉的日記?”
話裡話外算是預設了她的身份,看來這幾個月來他已經調查清楚也想清楚了,衛茉不知他經過了怎樣的掙扎,卻是無聲點了點頭。
靴聲緊隨其後,暗青色的寶緞上繡著的夔龍瞬間活現,纏繞著雲團,離衛茉僅有一尺之隔,手心一空,冊子已被雲懷接過去,緊握著半天不曾翻開。
打心底說,衛茉覺得雲懷看了之後或許會更難過,但這是他的選擇,她不該插手,所以把空間留給他一個人才是對他最大的尊重。
她轉身欲走,心口忽然猛地一跳,暈眩襲來,她下意識抓住旁邊的武器架,結果呼啦啦拽倒一片,武器砸得叮咣亂響,她還在恍惚之中,雲懷已經飛奔過來將她帶離了危險區域。
穩住之後衛茉甩了甩頭,仍有些發暈,勉力站直了身體,看著雲懷近在咫尺卻無比冷肅的面容,低聲道:“謝王爺援手。”
雲懷點頭,雙臂立時鬆開,聲音依然冷沉:“不是你的身體也要愛護些。”
“是,我知道了。”衛茉垂眸答著,耳旁忽然傳來聲響,回頭一看,原來是侍衛們過來收拾散落的武器了,目光兜兜轉轉又落在了那把劍上,她忍不住指著它問道,“這劍……王爺是從何處得來的?”
雲懷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思忖須臾,道:“那是我在邊關的黑市上買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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