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跟著我跪下了,陪著我一起拜了三拜。
跪拜之後我沒立即站起來,只是跪在地上看著那個方向,悶油瓶默默地在我身邊陪著我,我閉上眼,讓沒法見面的親人的樣子在我腦內浮現,然後我睜開眼,向悶油瓶露出一個笑容。
「拜過天地又拜過高堂,我們要互相拜一下嗎?」
悶油瓶靜靜地看著我,當我以為他不打算理我,正想站起來的時候,他拉住了我的手,讓我向著
他,然後他真的對我慢慢低頭。
我愣住了,慢了一拍才抑壓著內心湧出來的情感,回應他的動作。
我們靠得很近,沒有完全拜下去就額頭抵額頭。
我忍不住笑起來,悶油瓶側首吻了我。
之後我們繼續行程,還好沒再發生我掉到山下,悶油瓶摔斷手,中途把我遺下的事情,我們終於來到那個縫隙前。
這時已經是黃昏,陽光灑在雪上鍍了一層金光,美得讓人捨不得移開眼睛。
我跟悶油瓶就靜靜看著群山由橘黃色漸漸變成嫣紅,最後變成紺藍色,那景色美得讓人捨不得出聲打擾。
這個美景作為之後十年地底生活前最後看到的景色,似乎也沒有什麼可投訴了。
待天色完全暗下來,悶油瓶牽著我走進了縫隙之中。
擠身進縫隙之中,外界的聲音都被隔絕了,我覺得自己好像陷入凝成固體的黑暗之中,喚醒了死後困在山洞那鬥裡的記憶,我有一種錯覺伸手一摸就會碰到躺在我旁邊的室友,然後戰戰兢兢躲避著會來捕獵我們的長毛怪還有其他的怪物。
但這種感覺只是出現了一瞬間,悶油瓶牽著我的力量轉移了我的注意,當他拿起電筒照明,他在黑暗狹道中的領著我的熟悉畫面又出現在眼前,我的心頓時就平靜下來,仔細想想,他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基本上沒受過什麼大的損傷,他一直帶給我的安全感完全有事實根據。
我們來到那個溫泉,作最後一次休整。
因為我基本上不需要任何裝備,我身上的東西都是給悶油瓶補給用的,由於有兩個人負擔一人份的物資,我們的裝備比較充裕,食物什麼剩餘了不少,根據悶油瓶的說法之後的路已經不用太多的裝備,於是我們坐在溫泉旁把餘下路程必須的東西揀出來。
食物我們只留下一天的份量,其他的連同多出來的衣物,裝備,全都打包起來,然後我看著悶油瓶把東西搬到一個角落,然後把東西推到一個不起眼的石坑裡,由於角度問題,包裹完全不易發現,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難不成當年悶油瓶也把物資這樣藏在角落裡,要是沒有人來接替他,他就用那些物資下山?食物放十年不怕過期嗎?
然後我想到罐頭或者應急食品在本身保質期過期六七年後,儲存狀況良好的話,還是可以吃的,要是作為應急食品的確可以支撐到山下。
悶油瓶把東西收好,回到溫泉邊上,把幾個罐頭放到溫泉裡,雖然我感覺不到溫度,但照過往記憶和一路上的風景推測,現在的氣溫應該還是很冷,我問悶油瓶要不要泡一下溫泉來取暖。
他點點頭開始脫掉衣服,我因為沒有體溫,在雪山待久了快凍成凍肉,趁著有溫泉,我也脫掉衣服試試把身上的冰霜化掉,我的關節快被冷僵了。
悶油瓶索性把我扯過去充電,差不多把那小水窪的水都濺出來,他才把我抹乾塞到睡袋裡。
我被包得像一條毛毛蟲地窩在睡袋裡看他,他把掉到一角的罐頭撈出來,氣定神閒地坐在我身邊開始吃東西,反而我想起我們在熱罐頭的同一池水裡做了什麼,有點不能直視悶油瓶手上的東西。
悶油瓶吃完東西再整理一下,縮到睡袋中跟我擠在一起,把原本披在身上的外套搭在睡袋上,他擠進來就把我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