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些水來洗洗臉,一會兒就回來。”
“別走。”陵越有些虛弱的出聲,手指下的衣服已經被他絞出些褶皺,手指也有些發白,他渾然不覺般盯著屠蘇。
屠蘇不忍他這般無助,迅速的脫下外衣,躺進被窩將陵越抱在懷裡。手指在他背上來回安撫,輕聲哄著他,“我在這兒,別怕。”
陵越只是在他懷裡微微顫抖,並沒有說話,屠蘇輕吻著他的發頂,漸漸的,他感覺到懷裡人平靜下來,溫度也稍稍降了下來,一直緊張的心也平靜了一些。
當精神一放鬆,屠蘇就有些昏昏欲睡,懷有身孕本就嗜睡,這兩日照顧陵越又耗費了些精力,此時有些招架不住睏意,撫著陵越後背的手指也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拍著。
“楚夫人,她,大概是我娘。”靜悄悄的房間裡突然想起陵越沙啞的聲音,屠蘇一個激靈,頓時睡意全無,“什麼?”
“我小時候,家裡雖然窮,好在一家人過得和美,後來,孃親突然就不見了,村子裡開始鬧饑荒,就剩我和蘭生了,再後來,我,我弄丟了蘭生。”陵越悶悶的聲音在他懷裡想起,說到最後竟有些哽咽,屠蘇的手指再一次在陵越背後安撫,一下一下。
“剛見到楚夫人時我就覺得她和我的孃親很像,後來你說她問起我的年齡,我的感覺就更強烈了,屠蘇,她就是我娘。”陵越從他懷裡抬起頭,眼眶微紅,卻沒有淚落下來。
“那我們明天去問清楚好不好。恩?”屠蘇試探著詢問陵越,“去問問就知道了。”
“不,只要我知道孃親她過得很好就可以了,只要她還活著,她現在有自己的愛人,有自己的孩子,又何必去打擾她,我,這次跟來,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幫幫她。”陵越重新窩進屠蘇懷裡,攬緊屠蘇的腰身,緊閉的雙眼不安的顫動。
“師兄不恨楚夫人嗎?”
“無論怎麼樣,她都是我的孃親,當年她那樣做,肯定是有她的苦衷。小時候,她待我與蘭生都很好。她還給我起了那樣好聽的名字,雲晴,她說,我的一生都會是如那晴朗的天空一般美好。”
屠蘇沒再回應,夜色已深,他環住那樣脆弱的陵越,輕聲哼著歌謠,哄他入睡。
無論怎樣,他決定去找楚夫人談一談。
第二天一早,屠蘇哄陵越再睡一會兒,去廚房小火熬上粥叫阿翔看著後就去找楚寧。
“不知百里少俠前來找我何事?”楚寧笑意盈盈的看向這個少年模樣的妙人兒,年紀輕輕就有此等身法,當真是天縱奇才。
“楚夫人除了江晴小姐可還有其他子嗣?”楚寧將剛剛拿起的茶杯緩緩放下,臉上的笑容有些顫抖,她強定心神,重新綻開一個笑,“少俠何故問起這些事。”
屠蘇見她這般模樣,心下有了計較,“實不相瞞,在下懷疑在下的師兄與夫人您是血親。”
楚寧的笑徹底消失在臉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瞬間的驚慌,“陵越他跟你說了什麼?”
“雲晴。”
砰地一聲,楚寧失手將手邊的茶盞打翻,手指被劃傷也不自知。失神片刻,楚寧瞭然的笑了笑,“這些年,他過得好麼?”
屠蘇並未答話,只是摩擦著茶杯口,茶杯裡滿滿的茶水,還冒著嫋嫋熱氣,他透過那熱氣看向楚寧,和師兄倒是有一些相像。
“我本是蘭溪閣的聖女,我的使命就是嫁給下一任閣主,輔佐他,為他生兒育女。那年柳絮紛飛的時候,我在穎山遇見了雲升,所謂一見傾心大抵就是那樣吧。後來有了雲晴和雲虎,生活很是美滿,直到阿公找到我,將我帶回去。阿公說,如若不從,就拿我丈夫和孩子的命相抵。阿公自幼疼我,可那一次卻沒有遂了我的願,我不怪他,一切都是我的命,命該如此罷了。可憐他們仨自此孤苦。我也曾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