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家集東邊,便是馬市。馬市上,各種品種的馬都有販賣的,不過,良種的大宛馬倒是不多,想必,都被朝廷徵走了。
瑟瑟穿過雜亂熱鬧的馬市,來到最東頭一個販馬的攤子,只見一個小廝正在忙碌著向客人介紹一匹白馬。待那客人買了馬兒走後,小廝笑嘻嘻迎上來,問道:“這位公子,可是要買馬?”
瑟瑟明眸流轉,從一匹匹的馬兒瞧過去,淡然道:“不錯,本公子確實要買馬,只不過,你這裡怕是沒有我要的馬?”
“不知公子要買什麼品種的馬?”小廝依舊笑嘻嘻地說道。
“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且是紅毛黑鬃的,不要桀驁難馴,要和本公子投緣,一見如故的。”瑟瑟一口氣說完,問道,“怎樣,你們這裡有沒有這樣的馬兒呢?”
小廝詫異地瞧了一眼瑟瑟,道:“你要的紅毛黑鬃的馬倒是有,但是和公子一見如故怕是難,又不是人,怎能一見如故?”
瑟瑟眯眼笑道:“那你去問問你家主人,看有沒有?”
小廝應聲去尋主人了,不一會兒,便見從馬市後面走過來一個身材魁梧的年輕男子。他看到瑟瑟,和氣地問道:“這位公子,你要找的馬,我們這裡確實有,但是否和公子一見如故,就不知道了,請公子一觀。”
瑟瑟頷首,隨著那男子到了後面馬群那裡。
瑟瑟一眼便看到了爹爹那匹紅毛黑鬃的馬兒胭脂。瑟瑟本就十分喜歡馬兒,雖然身為千金小姐,騎得不多,但是,在府內,經常去喂胭脂,就連胭脂這個名字還是她起的。爹爹一直嫌胭脂女性化,但是,後來還是用了這個名字。
胭脂一看到瑟瑟,“恢恢”叫著奔了過來,在她身上蹭了蹭,瑟瑟拉住它的韁繩,撫摸著胭脂的鬃毛,心中感慨萬千。
胭脂尚在,可是爹爹卻已經不在人世了!
那賣馬的主人看到胭脂親密地在瑟瑟身上蹭來蹭去,笑透:“沒想到這馬果然是和公子一見如故,公子,請到屋內談一談價錢。”
瑟瑟點點頭,隨了那男子到了旁邊的屋內。落座後,那男子開門見山問道:“公子可是有信物?”
瑟瑟從袖中掏出來玉質兵符,凝聲道:“可是指得這個?”
男子拿起兵符,細細看了看,再還到瑟瑟手中,退後一步,恭敬地拜到:“屬下狄曲拜見小姐。”又抬眸感概萬分地說道,“小姐,屬下等了您四年,胭脂也等了您四年啊,您終於來了!”
瑟瑟微笑著上前去扶狄曲,不過,袖子所及之處,只覺得一股勁力襲來,那狄曲竟是用了內力,一甩手躲開了瑟瑟的攙扶。
瑟瑟淡笑道:“狄曲不必行如此大禮。”
這次卻是站定了身子,連彎腰都不曾。只是一拂袖,一隻袖子頓時鼓脹如青帆,帶著幽涼的香風,向他襲來。狄曲只覺得一股勁力,如排山倒海般將他身子一提,他便不知不覺站了起來。
瑟瑟挺身靜立,淡笑不語,一雙清澈的眸子在昏暗的屋內透出極亮的光來,清麗絕塵的臉龐上有著一種自信而堅定的光芒。
定安侯將兵權交到瑟瑟手中,縱然,瑟瑟是定安侯的千金,但要他們這些男子臣服與一個弱女子,他們心中還是有些不甘的。此刻,眼見瑟瑟的容色和氣度,心中稍稍明白了何以定安侯會將兵權交到瑟瑟手中。而瑟瑟,竟然還是深藏不露的高手,狄曲頓時已然服氣。
“屬下冒犯,請小姐責罰!”狄曲躬身道。
瑟瑟凝聲問道:“狄曲,已經四年了,三萬兵何在?糧草你們都是如何解決的?”
狄曲答道:“一直沒有小姐的訊息,沒有糧草供應,所以這幾年,屬下讓他們漸漸融入到百姓之中了。如若小姐需要,隨時可以集結。”
瑟瑟站起身來,負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