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笑道:“前幾天的都是些家裡落了事的官家女子,一來這些人嬌生慣養大的,看著標緻,有幾分文采,我要這些人幹活呢還是當小姐養著?指望她們伺候人,我還得費時間調教著,她們又端不正心思,便是稍微給她們吃些苦頭,就委屈到了天上,我可不敢招惹這樣的。你也是,以後買丫頭,也要買些尋常人家出來的,你給她月錢她能知足,脾氣性子也好。光好看能當飯吃呢?二來,今年進去的這些人……”他乾咳了一聲。
朝堂上的事兒靜嫻知道的不多,也不愛打聽,不過連有孕在身深居家中的她都聽說了丈夫今年多了個名號“鬼見愁”,可見林沫弄下去的人真的不少。她喜愛那些才學出眾蕙質蘭心的女子,也有心給她們些安穩日子過,可惜林沫並不願意。
也的確不大方便。
她道:“既然這樣,便叫林合全權負責了吧,人買回來,每個院子挑幾個就是了。玉兒那邊,她房裡的幾個大丫頭,我看都是要陪嫁的,小丫頭們倒是要挑一挑。”
“玉兒出門了,你興許得寂寞了,不如這胎生個女兒?”林沫笑道。
“容家就這麼幾步路,嘉兒難道還敢不許她回孃家不成?我有什麼可寂寞的。倒是更想早些與周姐姐定下娃娃親來。”靜嫻到底是希望自己生個男孩兒的,橫豎先有個保障,修朗雖然親的,到底不是自己親生的。
林沫也不過隨便笑笑,便不再說話。
“玉兒今天來找我,說她父親當年留下的那些田莊,有些水田是林家祖墳的祭田,得留在林家,她給了我單子,我想著也是,倒是要另外找些莊子填補給她。”靜嫻又道。
林沫先頭只想著要把林海的家產全都給黛玉做嫁妝——他原也不該拿,倒是差點漏過了這一層,點頭稱是:“你說得對,明兒我叫林可出去盤點下家裡的莊子。”又想起一層來,“玉兒開始著手準備嫁妝了?”
“她是個真風流真大方的人物。”靜嫻讚道,“先頭太在意閒言碎語,如今看著倒是坦蕩。很有幾分名士風範。”
“哪有這麼誇姑娘家的。”林沫嘴上這麼說,心裡倒是有些沾沾自喜,“閒言碎語這東西,你若是不安了才會在意。自己夠強了,手裡捏著螻蟻的性命,還會在意這些小螻蟻說你什麼嗎?何況,妹妹到底是你教養出來的。”
靜嫻聽了很是受用:“時候不早,我自去歇了。大爺自便——北靜王府送了條子過來,我叫人扔你書房了。”
林沫笑道:“我等你睡著了再走。”
他酒本來就喝多了,看著靜嫻入睡,倒也昏昏沉沉的,只是不忍打擾熟睡的妻子,倒是叫喜兒給他騰出了一張床鋪來將就了一夜。
水溶的條子,他到第二天用早膳的時候才有空看。
“燕王封冀北,秦王主刑部。”
他愣了一愣。
皇帝終究是做出選擇來了。
選的竟然是他的尊嚴,而不是燕王的面子。
他捏著那封用密語寫出來的字條,揉成了糰子,隨手扔了出去,也不怕人看見。該如何說那位九五至尊呢……跪謝皇恩浩蕩還是?他苦笑著,又替申寶覺得不公平,明明是一條命啊,可是兇手只是被貶去了封地,就叫他覺得已經算是個說法了。
人和人的命,到底是不同的。
這世道只對在那個頂端坐著的人公平。
第143章
以黛玉的性子;要她主動拾掇嫁妝確實難。何況容嘉雖說行了冠禮,其實年紀還遠遠不到,林沫總說孩子年紀還小,其實倒也不全是說的自家妹妹。黛玉是不大,不過像她這麼大的姑娘出了門的也是有不少的;不過只比黛玉大那麼幾個月的容嘉;他還真有些不放心。
都還是小孩子呢。
只是這祖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