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沒辦法,只好瞪著他,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癱坐下來:“算了,我就是知道了又怎麼樣呢?他的想法誰都改變不了,我想你也改變不了。我的想法也影響不了他。我既不能夠幫他,又改變不了他,知道了也沒用。”
“你把同一句話翻來覆去地說了太多次了。”林沫告訴他,“還有,明年小選真的這麼嚴?我妹妹如果那時候正好過敏,長了疹子什麼的,能不能避掉?”
“你到底是侯爵,又得皇上寵愛,妹妹若不是留在宮裡,就是指給權貴,不會給人家當奴才的,怕什麼?”
林沫怔怔地想,怕的。皇上九五之尊,坐在高堂,太高了,也許就看不清底下的人,世界上衣冠禽獸太多了,即便慧眼如帝,也會有被矇蔽的時候,何況那時候女孩兒太多了,小選選出來的賜婚,夫家不會如大選賜婚時那般恭敬慎重、林沫想了一想,妹妹的婚事還是自己想看保險一些。
可是時間不多了。
父親那麼寵愛妹妹,怎麼就沒有想到要給妹妹先定個好人家?他忍不住抱怨起來。
倘若他知道林海是想過的,甚至同賈家的老太太有過“心照不宣”,心裡一定是後怕又慶幸的。
衣冠禽獸太多,父親也沒有火眼金睛。
家裡沒有女眷就是不大好啊。
林沫心情越發地不好,對於給他帶來這個個壞訊息的水溶,簡直恨得牙癢癢起來,若非端茶送客不大禮貌,他簡直要做了。不過,酸兩句是免不了的:“既然王爺如今已經對三殿下放手,索性就放開把,不然,對北靜王妃不大公平。”
“你說的對。”水溶訥訥道。
林沫一拳頭打在棉花上,心情更加不愉。誰知水溶的下一句話叫他心驚肉跳起來:“給我開付藥吧。”
“什麼?”
“我對女人我不喜歡女人,你給我開付藥來。”水溶猶豫了很久,漲紅了臉才說出口。林沫唬了一跳,也不管什麼避諱了,伸手抓過他的手腕來把脈:“你,你,王爺挺正常的呀。”
瞧不出來“不行”。
“有一種人就是這樣的,你給我開貼藥。”水溶有些不耐煩起來。若非這事實在不好叫人知道,他有的是法子拿到這種藥。
林沫還沒有鬆開他的手,手腕上溫暖的觸覺叫他煩躁不安。
姓林的有一雙很漂亮的手,十指纖長白皙,如今冰天雪地的,他的手指倒是難得的燥熱。
“好,我給你開貼藥。”林沫鬆開了手,心裡越發地替北靜王妃不值起來。
不過,那個女子他又不認識,如何如何也不關他的事,如今要憂心的是妹妹的婚事。這個北靜王留個把柄在他手上也好。林沫盤算著。
第 36 章
黛玉本是對嫂嫂懷著期待之情的,只是離出孝越近,就越有些忐忑。嫂子自然是極好的,哥哥都誇過的姑娘,家室教養也不容置喙,可是她終究是在心裡不安,嫂嫂性格如何,難不難相處?若是,若是是個強勢的嫂嫂,會不會……哥哥有了嫂嫂,會不會從此對她不再關心了?擔心完了,自己也覺得好笑,當年母親去世前,就是這樣拉著她的手,擔憂父親若是娶了後母,自己該何去何從。可是到最後的結果,卻是把自己送去了外祖母家。若是母親知道寶玉比她聽說的還要不堪,若是母親能夠想到賈母雖是心疼女兒外孫女,卻更是把賈家的利益擺到頭一位,若是母親知道父親自她去後並未曾娶妻……是不是她在榮國府那步步小心的幾年就可以不必存在?
若是皇上沒有想起父親的難處,把哥哥過繼給父親,自己仍要生活在榮國府的話,會怎麼樣呢。
她捂住臉。
初入榮國府時年紀尚幼,母親又總說外祖母家極有規矩,與別處不同,是以那些作風她雖瞧著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