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是學生們最美妙的時間,不用上學,不用早起,可以好好地睡個懶覺。展昭卻起了個大早,吃過早飯便背起包,拎起屋裡早準備好的兩個袋子,直奔公交車站,往那個惦記了一週的愛心院去了。這一週,他總是不自覺地想起愛心院中那個男孩,不知他有沒有穿上喜歡的衣服,不知他有沒有又被叫成是老鼠。知道愛心院不能隨意探訪,展昭特意請愛心社團的老師給愛心院阿姨打了電話,說自己惦記院裡的孩子,想趁週末給他們送些吃的和玩具過去。愛心院阿姨還記得這個溫和的小夥子,很痛快地答應了。
“張阿姨好,這是我給小朋友帶的吃的,還有玩具。”展昭把大袋子放在愛心院張阿姨面前。張阿姨很是熱情,忙不迭地道謝,倒弄得展昭一臉的不好意思。
“張阿姨,我想看看白玉堂行嗎?”
“白玉堂啊,大概又在玩具房搭積木,這孩子不喜歡跟小朋友一起玩,成天在玩具房裡搭積木。”
“那我去找他,謝謝你了,張阿姨。”
展昭來到玩具房門口,果然發現了那個小小的孤單的身影。愛心院的孩子們不是在院子裡嬉戲,就是在遊戲室裡玩耍,空蕩蕩的玩具房裡只有白玉堂一個人坐在小凳子上,聚精會神地搭積木。展昭看著那個背影,一瞬間有些恍惚,弄不清自己看到的是白玉堂,還是獨自度過無數個白天黑夜的自己。他們兩個,一個生活在富足的小康小家,有父有母,不愁吃穿,一個在愛心院長大,孑然一身,無所依靠,卻都是那麼孤獨。展昭輕輕走到白玉堂身邊,在他旁邊的小凳子上坐下。
察覺到身邊來人,白玉堂忙扭頭去看,頓時笑得一臉燦爛,差點晃花了展昭的眼。“小貓哥哥。”
展昭驚訝地看著桌上莊嚴又不失優雅的建築,讚歎道:“玉堂,這是你搭的房子,真漂亮!”
“這是給黑國王住的城堡。你看,這是大鐘,這兒是彩色的玻璃窗,一直到高高的塔頂上……”見展昭喜歡,白玉堂滔滔不絕地開始介紹自己的美麗城堡。
“玉堂,你真棒!這是跟誰學的?”
“我自己想的。小貓哥哥,我會搭很多漂亮房子,城堡,小樓,我都會。我喜歡漂亮房子。”說著心愛的房子,白玉堂神采飛揚,展昭看著他興奮的樣子,覺得自己也快樂起來。整個下午,展昭和白玉堂都待在玩具房裡,一起搭著積木,說著漂亮的房子。展昭細細回憶著見過的,抑或是在書本上、電視上見過的獨特建築,一個一個的說給白玉堂聽,允諾下次帶建築畫冊來給白玉堂看,把白玉堂開心得不得了。愛心院孩子的興趣愛好是那樣的卑微,還從來都沒有誰在乎過。
收好積木,展昭牽著白玉堂的手來到寢室。“你住哪張床?”“那兒。”白玉堂拉著展昭的手徑直走向房間最裡面的角落,那張下鋪床和旁邊那個小櫃子裡的其中一格就是白玉堂此時擁有的全部空間。
展昭讓白玉堂在床上坐下,從揹包裡掏出一打白衣放在床上,白玉堂伸手拎起一件,瞧著上面的小貓圖案呵呵笑起來:“哇,這麼多衣服,好可愛的小貓,都是小貓哥哥。”
“是啊,這麼多白衣服,夠你換了吧。你穿髒了就放在小櫃子裡,我下次來看你的時候幫你洗,這樣阿姨就不會不許你穿了。”
“謝謝哥哥,小貓哥哥你真好。”白玉堂手裡抓著衣服,跳起來竄到展昭懷裡,聲音聽起來悶悶的。白玉堂年紀還小,性子卻急,最是個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儘管自記事起就生活在這個滿是競爭的愛心院裡,心地卻自然純淨得如同他最愛的白衣。他不屑於為了吃的玩的去討好阿姨,也不屑於去討好來愛心院獻愛心的熱心人士,慢慢的成了人們眼中性子最冷的孤兒。嘴甜愛笑乖巧的孩子總是更得阿姨和熱心人的喜愛,不論這甜美模樣的背後,心是甜是苦,笑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