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養尊處優慣了的他,卻是超出了承受範圍。
章恙跨進囚室,看到雲彧的慘狀,也不由皺了皺眉。
眼前的青年和昨天見到的時候,已是大相徑庭,原本俊秀的臉龐現在是一片蒼白,嘴唇更是乾裂一片,而最觸目驚心的,卻是那雙手腕,原本纖細的手腕因一晚的綁吊,竟已經腫起了老高,更不要說被重枷壓了一晚的肩膀了。
這人怎麼這般孱弱?和他父親差別可真大。
章恙心中叨唸了幾句,但他卻沒想到,雲彧之所以會變成這樣,並不只是受了一晚上吊刑的緣故,剛才和鳳離天的見面,才是摧毀他心神的最大元兇。
被那樣凌厲的劍氣激盪,加上言語之中感覺到鳳離天的極大恨意,才是讓雲彧心神失守,陷入半昏迷的罪魁禍首。
“怎麼樣?”
雖然對著皇上,他做出了一片恭敬的樣子,且現在也知道不能盲目折磨這個人,但從心底,章恙還是很厭惡雲彧。
“有些發熱,不過應該不礙事。”
其中一個獄卒說道,在他們看來,人有些傷風感冒頭痛頭暈都是小事,熬個幾天也就過去了。
章恙聽了,便安下心來,走上前去,伸出手拍了怕雲彧的臉。
“喂,醒醒。”
雲彧還有些神智,便慢慢的轉過臉來,章恙便將那快絲帕塞到雲彧手中,“皇上讓我把這個交給你,你收好了,今晚就先這樣,明日起我會把筆墨紙硯送過來,你可要盡心盡力將這降表寫好。”
第68章 噩夢
雲彧迷迷糊糊的捏了捏手裡的東西,恍惚中明白了是什麼,眼睛蒙的就亮了起來。
章恙被他眼中亮起的神光驚了一下,旋即狠狠在心中罵了一句,妖孽!
確實,雲彧雖然經受了一晚的折磨,現在看起來脆弱無比,但恰好是這種脆弱,在這俊美的臉上呈現後,更能引發人的保護欲,加上他眼中這刻亮起的神光,竟如星辰一般耀目,讓他整個人多了幾分溫潤如玉的光澤。
雖然章恙不好男色,甚至厭惡這些美男子,但看到雲彧這般模樣,心中也不由有些明白皇帝為何會來了。
想到這裡,他頓時坐不住了。
“看好他,明日若還不好,速速通報我。”
交代了一句,章恙就要轉身離去,被新提拔上來的小頭目卻有些忐忑的問,“那大人,這些刑具……”
章恙簡直氣的不打一處來,抬手就要給那小頭目一下,卻猛地又停了。
將梁相福的話咀嚼了幾次,章恙才說道,“枷板什麼的就免了,不過鐐銬鎖鏈卻不能缺,這可是重犯,若是逃脫,你我可都脫不了干係。”
小頭目點頭哈腰的送章恙走了,回來後用帶著幾分敬畏的眼神看了看雲彧,才將腳銬手銬都取了過來,給雲彧一一套上,而腳銬的一端,卻被鎖到了牆角的鐵環上。
雲彧昏昏沉沉中,做了許多夢。
他好像才二三歲,在侍女的陪同下,王府花園中玩耍,卻一不小心被一塊石頭絆倒,猛地跌倒在一雙黑色綢鞋面前,而黑色綢鞋的主人,卻是一個長著三縷墨髯的中年帥氣男子,他伸出手想要那男子抱,男子卻嫌棄的推開他,大步走了,他委屈的哭了出來,下一刻,卻被一個美若天仙的少婦抱在了懷裡,溫柔的安撫著。
突然好像又變成了七八歲,他在先生的教導下,書法文章都很有進益,就算是以嚴苛出名的老師,也誇獎了他許多,他很開心,拿著文章去了後院,他好像要找什麼人,卻遠遠的看到那中年男子和美婦正親密的坐在一處,但在那中年男子看到他的一瞬間,臉色卻突然變了,猛然推開美婦,消失掉了。
又過了幾年,他好像又打了許多,他學會少去中年男人面前,但在一次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