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靄不介意的頷首,道:“無妨!”
就在這時,房裡傳來砰砰捶著桌子的聲音。
“好像好了。”薛思琴站了起來,“你們說話我進去看看。”她說著便去了關著王媽媽的隔間。
幼清和薛靄對面坐在桌邊,春銀和採芩幾人將點心悉數撤了下去,幾個人順便在灶邊用些再回來,幼清則提壺給薛靄洩了杯茶,問道:“表哥這兩日可出城了,外面如何了?”
“今年救濟風氣極佳,各個府邸或多或少都有作為,那些受災的流民日子到比以往好過一些。”薛靄低頭望著杯子裡漂浮的茶葉,“只是天災*實在難料,若每次皆匆忙應對,難免不會力度欠缺,若是朝中有專有的人專門的銀子佈防,做好措施雖不敢說會便利多少,可比現在這樣要好上許多。”他微垂著眉眼,又長又密的睫毛在眼簾下留下淡淡的陰影,讓他過於端正嚴肅的容貌柔和了許多。
幼清卻是一愣,似乎沒有想到薛靄會和她說這些,應著道:“這些事要做只怕不容易吧,戶部年年吃緊,又怎麼會有人捨得撥一批銀子壓在那裡等天災呢。”
他不過剛才出門時對所見有所感慨罷了,沒有想到幼清會接話,他抬頭朝幼清看來,才注意到她今天穿了一件芙蓉色的串花褙子,雙平髻上簡簡單單的別了兩隻硃色的石榴絹花,粉白的臉嫣紅的唇,水墨似的眼眸俏生生的望著她,隱隱透著一絲安慰……薛靄一愣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笑容來,頷首道:“是我想的太過完美了,世間的事不盡人意處太多了。”
幼清淡淡一笑,指了指薛靄面前的茶:“沒想到這裡還有常州陽羨,雖不是新茶但味道也清淡入口,回味甘醇福澤有餘重生。”
薛靄依言嚐了一口氣,解釋道:“這裡是曾祖父入京時買的宅子,雖已多年不住這裡,但母親每年新添了東西也都會送些過來,這裡住著的幾戶家僕都是當年跟隨祖父和父親的。”
“難怪處處乾淨整潔,尤其是天井裡養著的那幾盆花,肥碩高壯想必到了花期院子裡會處處聞香。”幼清說著打量了他們坐著的正廳,就看到牆上掛著的一副字畫,問道,“這畫是出自姑父之手?”她記憶中薛鎮揚寫的一手漂亮的狂草,牆上的字雖過於壓抑了些,但也頗有些狂傲的味道。
大約是早年的作品。
豈料薛靄出人意料的紅了臉,他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回道:“沒有想到母親把這副字掛在這裡了。”他聲音很低的解釋道,“是我幼時所作,方表妹見笑了。”
“表哥的?”幼清沒有想到,薛靄的字也會透露出狂傲不羈的味道,由衷的讚賞道,“筆鋒有力,落筆沉穩,大表哥的字真好看。”
薛靄越發的尷尬,等看到薛思琴從房裡走出來他暗自鬆了一口氣,問道:“寫了?”薛思琴很高興,也沒有發現薛靄微露緋紅的面色,和兩人道,“全部招了,還畫了押。”說著把東西給薛靄和幼清看。
“那我們回去吧。”幼清將東西給薛思琴,“陸媽媽關了一夜也不知怎麼樣了。”
薛思琴也急著回去和方氏說,就不再提中午吃飯的事,吩咐跟來的丫頭們收拾東西,過了兩刻鐘兩輛馬車便從水井坊駛了出去,薛思琴靠在車壁上高興的道:“清妹妹,你說二嬸看到這些會什麼表情?!”她說完又無奈的道,“肯定是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
換做是誰這個時候都會棄卒保車的,幼清並不意外,只道:“先把陸媽媽救出來,二太太少了王媽媽和王代柄在身邊,猶如自斷雙臂,她身邊能辦穩事的也沒有幾個人,此番收穫已出乎我們意料。”
“是我心太大了。”薛思琴點頭,坐直了握著幼清的手,面露愧疚的道,“你不會怪我吧,當時我那樣對你,還給你臉色看。”
幼清輕笑,搖頭道:“是我做的不夠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