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那個時候見了一面。”若白說道,“記不太清了,也是昨天見面的時候才想起來。”
確實記不太清。
那一年,後來發生了那麼多的事,他哪裡會去記得一個只見過一兩面的女生。
直至昨天餐桌上,李恩秀說“好久不見”,他這才想起來,記憶當中確實有一個到過鬆柏的小女孩,說著不流利的中文,還夾雜著韓語和手語。
但到底,也是模模糊糊的影子。
若白想著剛才秀琴的話,伸手止住初薇作勢繼續往前走的動作,“前面是秀琴過來叫我的。”
“秀琴?”初薇瞳孔微怔,看著他清如遠山的黑眸,頓時反應過來他想說什麼。搖著頭,聲音清越又清寧,“我沒多想,是那幫丫頭們多想了,我就想弄清楚你和她的關係,我不知道的關係……”
“同門關係。”若白淡然地說,“大家師出同門。”
這算是,跟她解釋嗎?
若白不會真的以為她誤會了吧?
雖然她很不想承認,但是不得不承認,女生們的話,確是對她造成了影響,放大了她心中的所念——卻不是若白和秀琴認為的那樣。
昨日的心緒,如抓耳撓腮般難受。
任憑夜風吹拂,頂著深重的寒露,置身在廣袤漆黑的蒼穹之下,她在屋前的道路上,看著若白和李恩秀並肩過來。
那麼一瞬間,她竟覺得,他們兩個人,彷彿跟她隔著千山萬水般的距離。
“若白活多啊,沈檸教練開了好幾張訓練計劃表讓若白安排,我就奇怪了,這是她主辦的基地,幹嘛把教練的活按在若白身上,但是能者多勞嘛,就當是在松柏,也沒差啦。”
“今天對抗賽的時候,若白師兄和蒙清池教練站在場邊,兩個人邊看比賽邊說著什麼,那蒙指導好像很開心的樣子,一直大笑……”
“初薇師姐,蒙前輩他問我了,問我的旋風三連踢怎麼練出來的,然後我就跟他說是若白師兄幫我練的。蒙前輩拍著我的肩膀,連說了好幾個‘好’……”
“父親一早便知道你要來,下午的時候,還向我問起你。”
“父親請師兄一敘……”
喻初薇從一出生開始便生活在元武道的世界裡,在這個世界裡,她太清楚沈檸是什麼人,也清楚蒙清池是什麼人。
於此同時,她又怎麼會不清楚李恩秀是什麼人,李雲嶽是什麼人。
即便若白輕描帶寫的一句“師出同門”便帶過了,即便喻初薇已經知曉了長輩和舊日往事,即便她明白了這中間是很複雜又再簡單不過的關係——
但是,即便有家事的衝擊,昨夜的那種心緒依然不減分毫。
若白看著初薇神思有些恍惚,漂亮的眼睛裡是他難懂的複雜,“怎麼了?”
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初薇拉回思緒搖搖頭,莞爾一笑,“沒什麼,我們快走吧,你一會兒還要回去的。”說著,她推著一個箱子繼續往前走著。
她要怎麼告訴他,她好像看到了他無邊無際的天空,可是那麼高遠的距離,她怎麼觸碰得到?
若白跟在後面,看著初薇清麗窈窕的背影。
她想的,做的,從來都不會瞞著他。
有什麼事情,是你不願意開口跟我說的?
兩人踏上湖岸時,一個少女立在青石路上。
李恩秀沒有穿道服,長髮如瀑,淺色的T恤上有一隻大大的泰迪熊,襯得她眉眼彎彎,整個人親和極了。
“恩秀師姐。”
“謝謝你願意過來。”愉悅的聲音像小溪流水,叮叮咚咚。
這裡的山路,偶爾才會出現一兩級臺階,大部分,都是平坦而略有弧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