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婦人跟著一聲驚叫,滿臉的驚懼,早癱在地上,僵硬的厲害,怎麼也動不了。
偏造出這般動靜的沉香,一臉的悠閒,笑容可掬的說道:“嬸子瞧見了,我這人手下沒個準頭,還望嬸子幫著同村裡各家說一聲,往後若是哪裡得罪了,還望嬸子叔爺們大人大量,不要怪罪才好……”
胖婦人渾身就沒有一處地方不抖得,眼下更是一句話說不出,隻眼裡恐懼如實質一般,瞧著沉香的目光猶如看個妖怪似的。
沉香卻不在意,他們一行人總要在這裡落腳的,還不知得住多久,只是日子總是短不了的,本想著和和氣氣的同村裡打交道,卻不想屁股都沒落下,就叫人欺負到跟前,看來前頭注意是不成了,底層的平民,雖是淳樸,卻是最擅長欺軟怕硬的,如今正好趁了這機會,敲打一番,好叫那些個窗戶裡頭的眼睛耳朵知道,他們可不是好惹得,心裡存了敬畏,往後打起交道才能不落下風,再謀其他才好。
心裡萬般心思劃過,卻只是一瞬之間。沉香面上絲毫不顯,只慢悠悠的走到胖婦人跟前,又是好聲好氣的問了句,“嬸子不應我?可還是對咱們誤會不成?”
胖婦人一輩子哪裡見過這般要命的人物,心底再生不出半點兒想頭,牙齒打顫,好容易從嗓子眼裡擠出幾個字,“不……不,是……我,我……錯,錯……我,我應……應下……”
沉香滿意頷首,笑眯眯的,很是客氣,道:
“沒有誤會便好。天色不早了,嬸子不回家做飯麼?”
胖婦人一個激靈,卻是腿腳無力,動彈不得。反倒是一旁的漢子不知從哪兒生出力氣,拉扯著胖婦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那架勢,嘖嘖,就跟後頭有狼攆著似的。
沉香回過身子,迎面四雙眼睛齊齊看過來,不禁一頓,旋即走到沈敬重身邊兒,笑著道:“孩子該餓了,咱們先安頓下來罷。”
說著,接過沈敬重手中的孩子,又細細看了眼圓兒手中的閨女兒,沒讓剛才一番熱鬧驚著,這才放下心來。
沈敬重上前同廢太子單華見禮,兩人一番寒暄,單華臉色蒼白,卻是強打精神,笑著招呼,道:“弟妹說的是,先進屋罷,好歹我跟雲氏走來幾日,屋子裡還能住人,今兒天色不早了,你跟弟妹先住下,待明兒再把草屋修整一番,才好進去。”
沈敬重早看到破爛似的草屋子,他們即將要住的地方,心裡暗自盤算一番,面上卻是點頭,笑道:“如此也好,今日便打擾您和嫂夫人,咱們這些大人倒是能湊合湊合,只是一雙小兒實在年幼,一路顛簸,再不好遭罪了。”
單華早瞧見一對襁褓,眼中難得露出笑意,雲氏聞言,隨著夫君的視線望去,眼眸微擰,嘴唇抿了抿,垂頭不語。
沉香跟在沈敬重身後進了屋,眼珠子隨意一掃,心裡頭那個——哎喲!真不愧是尊貴的夫妻二人組,顯見是沒幹過什麼活兒,這屋子裡亂的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土炕雖有些破舊,可到底是能用的,不用上前細看,沉香就知道那肯定冰涼冰涼的,怪道這位咳個不停呢,凍得唄!
還有那個,嘖嘖,桌子椅子倒還是能用,就是上頭的灰塵能把人臉糊住,角落裡的蛛網上頭還粘著個黑魆魆的東西。
原本想著把倆寶貝蛋子擱下,這下子沉香是怎麼也不敢鬆手了,忍者嘴裡的嘆息,朝著圓兒使了個眼色。
圓兒機警的往灶房裡瞄了幾眼,回頭不動聲色的衝著沉香眨了眨眼。沉香立時心涼個透。
我這個老天爺喲——看來收拾自家之前,得把這兩位祖宗的住處給收拾一通了。
不然,沈敬重帶著她們母子來這人受苦可不就是白費了麼?如今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往後還指著這位呢,現在不使勁兒還等什麼時候呢?
心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