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僅存幾分理智,卓芸隱隱察覺出小春的話有道理,但她無法控制自己。已經知道是沈婉兒先推沈素素下水,又給她下藥導致血崩死亡,她怎麼能嚥下這口惡氣!
不過是個低賤的庶女而已,竟然趁著她卓芸失勢的時候謀害嫡姐,一定要殺了這個小賤人為素素報仇!
府丁們也認為二小姐死了,這是大事,都不也果斷地把卓芸拖走,怕日後追究起來,擔不起責任。
正在吵鬧糾纏的時候,沈紀柯披著衣服出來。他臉色極不好看,顯然洞房被打擾,有些惱火。看到在院子裡哭天抹淚的卓芸,他不禁更加火冒三丈,斥道:“嚎什麼?這樣的好日子,你又跑來鬧騰!不是下令禁你的足嗎?該死的狗奴才,怎麼看管的,放這個瘋婆子跑出來找晦氣!”
見沈紀柯發怒,兩旁侍立的奴才連忙跪下,戰戰兢兢地回稟道:“回老爺,大小姐說,今兒個是老爺跟新夫人的喜日子,所以特赦卓姨娘解了禁足令!”
“哼!”沈紀柯厭惡地看著卓芸,怒聲道:“曼凝是好意,解了你的禁足令,你不知悔改反倒更變本加厲得鬧騰,到底想怎樣!”
“老爺,”卓芸“撲嗵”跪下,哭道:“妾身找你來實在有大事啊!嗚嗚,天塌下來了,素素她……她去了!”
“嗯?”沈紀柯心裡一驚,隨即又斂了表情,冷冷地問道:“怎麼回事?”
“嗚嗚……嗚嗚嗚……”見沈紀柯總算肯過問此事,卓芸便哭得更厲害了,她抹了把涕淚,嗚咽道:“是沈婉兒那個賤人,給素素下了藥,一直流血,血崩死了!老爺,你要為她作主啊!”
聽見血崩兩字,沈紀柯想起昨晚沈素素在將軍府失足落水,結果導致流產。現在紫雲城都傳遍了沈府二小姐未婚流產,丟盡了他的老臉。此時聽說沈素素血崩死了,還說是沈婉兒下藥,頓時就猜到是卓芸誣陷。“休得胡說!素素昨晚失足落水小產,這本來就是件丟人現眼的事情,你還好意思拿出來說!死了就死了,倒乾淨,省得日後嫁進將軍府再鬧出什麼丟人的醜事來!”
“啊,老爺,你怎麼能這樣說呢!素素可是你嫡親的女兒啊!”卓芸聽沈紀柯完全沒有要給沈素素作主的意思,不由急了。她爬到沈紀柯的腳邊,伸手拽起他的袍角,哭道:“是沈曼凝指使沈婉兒毒殺素素,你要把那兩個賤人都處死,為素素報仇啊!”
“滾開!”沈紀柯厭惡地踢開卓芸,轉身準備回寢室。
“姨娘,我們回去吧!”小春大急,想拉住卓芸,奈何她已經失去了理智,根本聽不進去勸阻。
“不,我不走!”卓芸死死地從後面抱住他的雙腿,繼續哭道:“老爺,我才是你的原配妻子啊!裡面那個小賤人,是戲子生的賤胚子,她怎麼配……”
“住口!”沈紀柯正跟沈柔珊新婚燕爾,說不完的恩愛纏纏。共赴溫柔鄉之時,被卓芸吵嚷打擾,原本就懷著一肚子氣,此時聽她出口攻擊沈柔珊,再也忍不住。“你一個小小的姨娘膽敢咒罵夫人,不給你點兒懲罰,你恐怕記不住府裡的規矩!來人,把卓姨娘拖下去打十板子,關進祠堂裡抄寫經文,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放她出來!”
“不,老爺,你不能這樣對我!”卓芸絕望地嘶喊著,可是沈紀柯根本不願再聽她說任何話,她徒勞地哭著:“素素是你的女兒啊,難道你都不去看她最後一眼嗎?”
“別再跟我提那個傷風敗俗丟盡我顏面的東西,死了乾淨!”沈紀柯對管家趙富吩咐道:“你去跟大小姐說,趕緊弄口薄棺把那個東西殮了,繁文縟節一概略去,就說府裡死了個丫頭,從角門悄悄地運出去,連夜埋了!”
“是!”趙富不敢怠慢,忙領命去了。
聽到這裡,卓芸只覺透心的冰涼絕望,頓時昏死了過去。失去知覺前,隱約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