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手心裡。那蓮子雕刻甚是精巧,就連花瓣上的紋理,也都栩栩如生。
這銀蓮子的模樣瞧來有些眼熟,洪綃拿起錢袋,從裡頭也取出一枚銀蓮子。
因著一路顛簸,這精巧的蓮子在錢袋中與尋常的銀錠磕磕碰碰,花瓣兒也殘了,蔫搭搭好似遭了風霜。但依著大致的模樣,也能瞧出與掌櫃手中那枚乃是一般無二的。
掌櫃一面搖頭,一面嘆息:“這一錠銀怕足有二三錢……算上雕工,當真是奢侈。”
洪綃初時也嘆過,這銀蓮子通體是成色極好的純銀,最令人驚歎的是,這纖毫畢現的雕刻功夫,尋常一些的首飾匠決計達不到這般境地。便是能工巧匠,也要費上好些日子的功夫,才能細細磨出這麼一枚。
這樣精細的銀蓮子,式樣也並不適宜作為暗器,殺傷反不如尋常的暗器。
洪綃問:“嶽離宮的姑娘們,有使這樣暗器的嗎?”
掌櫃搖頭道:“我在山腳下待了這麼多年,可從未見過誰使這般華而不實的暗器。況且以這銀蓮子的價值,用作暗器……你道這山上的姑娘,都如雪上飛鴻那般闊綽麼?”
洪綃猛聽得掌櫃提起自己的名頭,心中一驚,待她說完,苦笑道:“雪上飛鴻也沒有這般興致。”轉而又問:“向嶽離宮尋釁的,是哪個門派?”
掌櫃道:“既然有心打嶽離宮主意的門派,勢力也小不了。倘若輸了,自然灰溜溜的跑了,決計不會留下名頭。倘若他們贏了,過些日子滿江湖都能聽見他們的名聲。”
她說得有理,洪綃點點頭,便不再追問。
如果這銀蓮子出自嶽離宮的對頭,許多事倒也能說通。離清思救下自己的時候,只怕便已經被那對頭給跟上了。
說不準,她觸發了屋子裡的機關,漫天遍野的暗器,將暗地裡的那個人正巧波及。那人使出隨身暗器進行抵禦,也無可厚非。
只是這暗器怎麼偏生只有一枚。
那時候洪綃全心貫注,注意著外頭的動靜。暗器的碰撞之聲嘈雜,她辨不清倒還可能,若有另一個人在院子裡騰挪閃避,那樣的風聲她決計不會一點也察覺不到的。
那人倘若不曾躲閃,要擊開所有的暗器,決計不是一枚銀蓮子就能辦到的。
洪綃越發想得糊塗,一處想得通,卻又有另一處蹊蹺冒了出來。
還有一處,為什麼葵娘剛來找到自己,說要偷嶽離宮功法的時候,嶽離宮的人就出現了。
一前一後,時機那樣巧合。
難道葵娘早給嶽離宮的人盯上了?還是說,葵娘原先便起了預謀,有意將嶽離宮的人往自己那裡引。
倘若葵娘當真要洪綃去竊取嶽離宮的功法,嶽離宮的人就在後頭,自然會將兩人的計算盡皆發覺,那樣即便是洪綃本事通天,也絕沒有法子透過嶽離宮重重防守。可葵娘要是根本沒有抱著這樣的念頭,又為什麼要與她說那樣的話呢?
洪綃想得頭也痛了,指尖輕輕按揉太陽穴,她的背脊一陣又一陣的發涼,不多的內力在丹田裡瘋狂的運轉起來,差些便要縱身逃了。
“找到了。”
掌櫃的聲音響起,洪綃渾身猛地一顫,自不可自拔的想象中抽身出來。
她好似受了寒,素來極穩的手此時微微發著抖。
背後涼沁沁的,衣衫也溼透了。
洪綃並非初入江湖的小姑娘,便是遇見生死交關的險境,也不致這般慌亂。須知在越危急的情形下,便越需要人冷靜以對,才能獲得一絲生機。
現下,不單是背後發涼,就是丹田裡頭,也好似扎著一團冰塊一般,凍得難受。
那一絲內力遊走之處,莫不血脈凝結,寒意順著丹田緩緩而上。好在她這新修的內力並不強大,那寒氣不及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