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我只知道他最近總是陪伴在卡巴斯左右,在我被這老傢伙審問得太過厲害時,會見縫插針地緩和一些氣氛。
特別是每當我滿心疲憊地離開時,他總會藉口去送上一送,例如此刻——
“你回去吧,免得那老混蛋明天又拿這個來說事。”我在議事廳門口對西斯做了一個“請回”的手勢,短短几天,卡巴斯在我心中已經變成了渣滓混蛋般的人物。
也許是我太過敏感,或是自我感覺太過良好,我總覺得這段時間西斯很反常,那副古怪糾結的模樣與最開始冷靜智慧的精英形象大相徑庭,結合前幾天對方所說的那些曖昧言辭,我甚至懷疑對方喜歡上了我……當然,這也不排除對方是聯邦拿來對付我的美男計主演。
依慣例,西斯每到這時候總會說些語重心長的人生哲理,大意全是勸我趕緊向聯邦表忠心,千萬別拋棄家族榮光,踏上萬劫不復的歧途什麼的。
但今天,他沒有過多地言語,只是靜靜地佇立在門口目送著我,那雙漂亮的湛藍眼眸裡再沒了往日的波濤洶湧,只是一片似水平靜。
我走著走著,終於止不住地向後看了一眼,對方的身影仍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四周的景物明明看著清晰無比,可我卻總覺得像蒙了一層薄霧般難以觸及。
第二天一早,我又接到了去卡巴斯的通訊,我煩悶地抓了抓頭髮,衣冠不整地就走出了房門。
我的視線如往常一般溜去了隔壁房門前,然後不出所料地看到了那一扇緊閉的門。
不知是不是被西斯昨天的反常給影響到了心緒,我總覺得今天有些魂不守舍,不僅心裡沒來由地煩躁,連眼皮也直跳。
要不要去敲個門?
我認真地思索著這個問題,好像隔了兩天?不,好像是三天了,都沒有見著對方。
至於交談…好像是上個星期?還是什麼時候?為什麼我感覺時間已經遙遠得彷彿失去了記憶。
原來已經隔了這麼久沒跟他說過話了,我有些恍惚地想著,看來逃避根本就無法撫平裂縫。
我看了一眼不停催促著的通訊表,遲疑了會,決定今天回來後,就跟對方好好地道歉吧,就算不能說出真相,起碼也為之前的言行道歉並給出真實的解釋。
但…很多事情,從來都由不得你,計劃總趕不及變化。
聯邦議事廳裡層,審訊室。
空蕩蕩的室內一片純白,牆壁、審訊道具、乃至這偌大房裡唯一的兩張桌椅都是白色的,我身處其間,就宛如被剝光了衣服般,生理各種不適應。
我總算明白了為什麼昨天西斯那樣反常了,因為那是作為朋友最後的送別。
“這是要秘密處決了我嗎?”我故作鎮定地問西斯。
不等西斯回應,卡巴斯已咧嘴笑道:“你太多心了,我們只是想再仔細地瞭解一些事情。”
“你說。”我按了按額角,太陽穴與眼皮跳的越發厲害了。
而對方的問題果然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犀利狠絕,而且隨之相伴的還有一些視覺上的心理暗示。
這不同於肉體的鞭撻,而是一種精神上的刺激,我感到越發的不舒服,頭暈目眩,胸悶欲嘔。
我生怕自己在這種恍惚的氛圍裡無意識地吐露出什麼,於是不停地進行自我暗示。
漫長的時間,意志的角力……
直到我整個人的反應都有些木訥,對方的問題要反覆說幾遍才能聽明白時,兩道忽近忽遠的爭執聲響了起來——
“…不行了,他就快暈過去了,讓他休息一會吧。”
“西斯!你到底想幹什麼,就差最後一步了!”
“卡巴斯上將,我…懇請你讓他休息一會吧,就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