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先洗澡,我把換洗衣裳給你放床上,待會你出來換。我下去給你準備點吃的。”凌昭文從櫃子裡翻出衣裳放在床上,對凌骨說道。
“好,謝謝。”心情很好的凌骨點點頭,對凌昭文露出了一個笑容。
凌昭文一愣,然後也笑了笑,就出去了。
凌骨關上房間唯一的連排窗戶,然後大喇喇脫了個精光,隨手把豎起的長髮挽起來就要跨進浴桶。不過當他挽頭髮的時候,卻有些阻礙——他腦袋上有條繩子。
凌骨順著繩子一扯,臉上立刻一陣連帶酥…癢感覺。凌骨摸上左臉,頓時訝異,他臉上竟然有個眼罩!
有個眼罩並不值得驚奇,但是戴了眼罩他還看得見,就很驚奇了。
是的,凌骨沒發覺這個眼罩的原因,就是從雙龍街一路回來,他左眼跟右眼一樣視物,絲毫沒受到阻礙。
發現這一點後,凌骨立刻就在房間裡找起了鏡子。最後他在床邊的矮櫃上找到了一塊銅鏡,
銅鏡表面十分光滑,除了有些色差,清晰度還是非常喜人的。
鏡子裡的是個年輕男人,二十來歲的樣子,五官還不錯,但大概是因為常在外幹活的緣故,面板黝黑而且粗糙。在他黝黑粗糙的左臉,眼罩覆蓋之下的部分,卻是不同於普通外貌的妖異畫面。
那隻左眼的眼珠是金色的,瞳孔是暗金色的,深深淺淺的金彷彿寶石,十分漂亮。與其說是人眼,倒不如說是獸瞳。以左眼為中心,一道道蜿蜒的細細血痕發散開去,如同盛開的一簇火色珊瑚。凌骨伸手摸上去,沒有凹凸的觸感,這痕跡更像是紋身。
凌骨沒覺得害怕——這個比起他原本妖化的模樣,根本是小巫見大巫。
凌骨的注意力在左眼上,他看著有些眼熟。顆眼珠有些像是凌家傳家寶之一的鳳凰石——就像是珠寶,它們都是獨一無二的,更何況鳳凰石這種傳家寶。凌骨雖然不知道怎樣使用鳳凰石,但是對它的色彩分佈、有什麼紋路簡直一清二楚,熟得閉上眼睛都能畫出來。
如今這具身體的左眼,跟鳳凰石唯一的不同,就是中間多出來的那個橢圓的暗金色瞳孔。當然,還有最大的區別是……鳳凰石怎麼會變成一個人的眼睛?
凌骨撅著屁股在銅鏡跟前研究得起勁,突然就聽“哐”的一聲,房門被人猛地推開。木製的房門在牆上“砰”地彈回,然後發出讓人牙酸的“吱呀”聲。
門口,站著凌昭文和另一個陌生男人。那男人一身黑色武裝打扮,看樣式有點像是制式服裝。他長髮豎起,眉目算是俊朗,但沒有絲毫的男人味。放現世,又是一隻小鮮肉罷了。
凌骨雖然喜歡男人,但對小鮮肉是沒有絲毫興趣的。
“你們……”
“無恥!”
凌骨跟那個男人同時開口,然後凌骨被對方的兩個字震到了。不過很快,他隨著對方的視線明白了原因——他還光著身子呢。
也是,一進門看到一個男人光屁股在鏡子跟前擺弄,怎麼看怎麼猥瑣。
不過……
“你爹媽沒教你,進別人門前要先敲門嗎?”凌骨一點沒覺得尷尬,他抖開床上的一件暗紅長衫,邊往身上裹,邊冷冷斜了對方一眼。
“呀!”凌昭文突然驚呼一聲,小臉慘白地盯著凌骨的左臉:“哥哥,你的臉……”
凌骨一愣——難道這臉原先不是這樣的?
“狂獸!”倒是之前那男人突然冷笑了起來:“我說呢,你怎麼突然要出城,玩離家出走讓昭文擔心得睡不好吃不好。原來你不僅被狂獸落種,而且自己也變成了狂獸。真讓人噁心!”
狂獸是個什麼東西,凌骨不知道,但大概就是妖獸差不多的吧。被狂獸落種,單聽字面意思來說,有點寄生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