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個擁抱嗎?”她說,“人在害怕無助的時候,比較需要這個。”說完,助理非常自然地張開雙臂。我只好輕輕攬住她,學著醫生當時擁抱我的樣子拍撫著她後背,我能感覺到她緊繃著的肩背肌肉在慢慢舒緩,呼吸在變得平穩,身體也不再發抖。然後我忽然想到醫生和我說,或許談戀愛也會讓我放鬆。我這麼想著,手臂小心地搭在她身體兩側,拉開些許距離,將頭貼在她肩窩,心跳得如同擂鼓。我說:“…沈桐,你…缺不缺男友?”
她非常自然地挪開了幾寸,聲音一如既往的輕快好聽:“葉鈞,你傻了,我把你當兄弟,沒想到你居然想睡我。我們兩個工作狂可不搭,你比較適合賢妻良母,跟我在一起會讓你徒增壓力,再說,你完全可以靠你這張臉找女朋友,兔子不啃窩邊草啊。”
我大概第一次懂了什麼叫做被髮好人卡,也為自己剛才的念頭感到可笑,便鬆開她笑了半天。助理看我笑,擺出一副長輩的樣子欣慰道:“你這人就是不愛笑,偶爾笑一次兩次,會提升魅力的。哎,看好哪個姑娘,我教你泡她。”
我擺擺手,笑說她謬讚,自己暫時還沒這個打算。我們聊得很盡興,我連手機訊息震動都沒有注意到,直到我們的話題被電話鈴聲打斷。我掃了一眼,螢幕上兩個大字“醫生”,我示意沈桐噤聲,接了電話:“醫生?”
“葉鈞,你開一下門,我在你家樓下。你說你不想出門,我就帶著上次的診斷來跟你聊聊天。”電話那頭的人有點微喘,我差點聯想到他也在路上碰見流氓。
醫生能特地跑來,其實是我意料之中的事。他總是用盡各種辦法,讓我們每週能見一面。這真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好醫生,我想。
“…我家裡還有個朋友,剛才聊天,沒注意到你發的訊息,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說,然後按了門鈴,轉頭告訴沈桐,她今天有幸能一睹醫生真顏。我開了門,醫生笑著朝我打招呼,他穿著件灰色體恤,額頭上全是汗珠,前襟也有大片汗漬,看樣子是剛跑完步回來,平日裡戴著的那副半框銀色眼鏡也摘了,夾在領子上。我們三人彼此問安介紹,沈桐似乎很喜歡醫生,一直誇他像鄰家大哥哥。聊了一會,沈桐看我們有正事,她就道別先走了,並且囑咐醫生讓他好好照顧我。
門關上了,留下我和醫生面面相覷。醫生緘默了一會,問我:“你女朋友?”
我解釋道:“不是我女友,那是我助理。再說,我找女朋友不是會對我康復有好處?”
醫生沒有回答,他沉默著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我實在不知道他在糾結什麼,再次達到:“我早就不會談戀愛了,我也沒想過要談戀愛。”他走到陽臺上,又走回來,伸手把眼鏡戴上,拿出資料夾:“談戀愛的事,到此為止。來談正事。”
我們重新做了測驗,他說我在慢慢好轉,可以停掉最開始的百憂解*。我從中度抑鬱轉到輕度抑鬱,已經恢復得很好了,從睡眠上看,我也沒那麼焦慮了,至少可以睡著。畢竟我自己也有所調整,儘可能地放鬆,不去接觸□□。但他還是留給我一小瓶安定,我擰開瓶子,發現藥片已經用掉了四分之三。
醫生坐在懶人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聽你敘述,你最近睡的不太好,總有噩夢,所以我把這個留給你,但還是不要太依賴藥物。留的這些量是為了防止有些病人無法控制自己,這些全吃下去也不會死——不過,你還沒那麼嚴重,我很放心。”
我點了點頭確認,並把藥瓶揣進衣兜:“我連著三點驚醒幾次,然後有一天就睡了三個小時。”醫生抬頭看看我,然後在他的冊子上記錄下來:“最近有沒有令你焦慮的事情?”
我看了他一會,點點頭:“我和家裡發了我的診斷證明,他們不信。”
醫生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笑容讓人心安:“你別有太大壓力,我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