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動了動唇,定定的點了點頭。
宣帝又劇烈的咳了起來。大太監忙上前來給宣帝安撫背部,太子怔了怔神,便出去了。
“你說,他會殺了傅太尉嗎?!”宣帝道。
“這一舉,倒是有些為難太子殿下了,太子純良,心善,只有面對至親之人時才會如此徘徊不定,猶豫不決……”大太監道:“是好處,也是壞處。古往今來的帝王,從不肯讓自己有軟肋,可是太子這般,也說不清是好事壞事,倘若太子再年長些,怕是早做決斷,可偏偏是此時,那傅太尉畢竟是傅傾顏的親父……”
“且看他如何做此事吧……”宣帝道:“還好朕還好好的,哪怕他出了差錯,還有朕替他看著……”
“以太子的年紀,其實已經做的極好了,畢竟太子殿下還未束冠,等年長些,就會好的……”大太監道。
宣帝點了點頭,眼眸微亮,道:“他若一直遲遲不肯動手,朕來動手。”
“陛下,別急壞了身子,躺下休息吧……”大太監道:“陛下也要保重身體,若不知保養,這身子骨如何能好,能長久?!”
“朕如何能睡得著,那老匹夫不光私下找了一個金礦,竟然還有私兵坊,有他覬覦著朕的寢榻,簡直寢不安眠……”宣帝冷哼一聲,眸中帶著嗜血的恨意。
太子出來,愁眉不展。
傅傾顏看了,便道:“拖了這麼久,陛下可是催你殺我父親?!”
太子一怔,定定的看著她。
“事關社稷安危,傅太尉的確該殺。”傅傾顏道:“可他終究是我父親,這一切,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蕭沛,做你該做的,我不會怨你。”
太子道:“蘭夫人那邊怎麼說?不如我與你一同去見見……”
兩人便揩了手一道去了偏殿。通報進去後,見筱竹正在收拾東西。太子吃了一驚,道:“這是?!”
“我們夫人住在宮中,終究是惹人閒話,如今事情諸定,夫人便催著我收拾東西,準備出宮了,雖回不了傅府,但也能在外頭置一安靜的院子住下,倒也自在些……”筱竹笑道。
“可是宮外哪及宮內安全……”太子皺眉道:“夫人何必急著出去?你這身子骨也不好,如若走了,何人照料……”
“不礙的……”蘭夫人笑著道:“太子放心,胡太醫看過,又有筱竹照看,會好的,在宮中住的也不自在,不如出去了清淨些……”
太子聽了坐在那裡靜默不語,他也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蘭夫人是何其通透之人,想的比他還要周全。
傅傾顏道:“孃親搬出去,我也跟著一道出去了,蕭沛,陛下這邊有吳總管照應,應是無事,宮中已剿除乾淨,應不會再有餘孽,若是有空,你便出宮來找我……”
太子怔了怔,心中滑過不捨,以往只要回宮便能見到她,在江南時,也是抬眼便能相見,可現在,卻要出宮才能尋到,他如何捨得,可是他卻也說不出挽留的話,畢竟,她住在偏殿,伺奉宣帝,也是惹那起子人說話。
想了想,便道:“好,院落的事,我去處置,至於安全方面,夫人也不必擔心,我會挑一個安靜安全的地方,讓夫人與顏顏置身……”
“那便再好不過了,多謝太子……”蘭夫人笑著道。
太子道:“都是一家人,夫人不必客氣。”
他心中卻想,真想快些將顏顏娶回東宮,這樣的話,他便一回宮就能看到她了。他心中焦急的很,卻也知道急不得。
蘭夫人雖笑著,臉上卻有些憔悴,太子道:“夫人也該保重身體,不為旁的,只為宇恆和顏顏,也該如此,如今宇恆不在京中,若是回來看到夫人這般,定會難受。”
蘭夫人怔了怔,只覺太子心細如髮,便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