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傅元臺竟連一個愛妻之名都不肯寫上。
晚間夜深,逐漸冷了,兩人乾脆找了墓邊的空地起了火堆,枯坐聊了一夜,說了朝中的局勢等一切事務。
山中森冷,下半夜熬不住,兩人才和衣睡去。如今看來,這二人,也許是唯一和諧共苦共難的時刻。
可惜向來君臣之間,可共患難而不可共富貴。他日想起時,也許,這是唯一珍貴的回憶……
兩個跟來的下人和馬伕本來是要守夜的,可是慢慢的就睡著了,待到天明之時,哪裡還有傅宇焞的人影在,頓時心急如焚,他們正當束手無策之時,靖王卻站到了他們的面前。
三人跪了下來,一時瑟瑟發抖。
“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靖王淡淡的道:“怪只怪你們命不好……”
他轉身就走,已有暗地裡護著他的侍衛將三個根本來不及說話的人給擊殺在原地……
“殿下,已經處理乾淨……”侍衛低聲道。
“秘密回京……”靖王道:“派人好好護送傅宇焞出京……”
“是……”一行人已消失於原地。而傅宇焞也早已經喬裝打扮向江南去了。
傅宇焞久久不歸,傅府命人來尋,可是哪裡還有傅宇焞的身影,匆匆回到傅府回道:“……大人,大公子不見了,跟去的兩個下人以及車伕被殺在林氏墓前……”
“瞞天過海!”傅太尉一擲毛筆道:“好好好,沒料到他竟跟老夫玩這一招,此子心狠如此啊……連近身服侍的兩個下人都不放過。”
“大人,大公子如此心性,只怕,只怕已對大人生出逆反之心!”幕僚道,“他千方百計想要脫離大人掌控,這可如何是好?!”
“老夫看他可真能逃得過我的手掌心……”傅太尉怒道:“……翅膀未硬便想往外去闖,哼,來人,去追,一旦找到內衣著孝服的,便是他喬扮之人,務必都給老夫帶回來……”
“是……只是往哪個方向追?!”侍衛道。
“江南,秘密去追,別弄的人盡皆知……”傅太尉道。
“是……”侍衛們應聲已去了。
“大人的意思是,大公子去了江南,莫非是……?!”幕僚吸了一口氣道。
“他是一把尖銳的刀,可不止是老夫想用,只怕靖王更想用……”傅太尉道:“只怕老夫是小瞧靖王了,他現在被困於靖王府,竟然還能有此謀略,此子……”
傅太尉的臉色有些扭曲,眼底一片陰沉。
“大人,只怕不一定能找回大公子……”幕僚道。
“父子不同心,要此子何用?!”傅太尉越想越生氣,冷笑道:“找不回來就算了,太子身邊能人無數,我不信他還能得逞不成,蠢材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竟甘心為靖王賣命。鑽入了這麼一個明顯的套中去……”
“只怕靖王別有所誘,”幕僚道:“……大公子報仇心切,只怕是想要報仇的。”
傅太尉心中十分不耐煩,只覺得心裡特別的不舒服,這種被兒子背叛的感覺,真是糟極了。
“早知如此!”傅太尉忿而摔碎了茶杯,道:“便不該放他出地牢,此子一去江南,只怕不知何時才能回來,等於放虎入林……他日,他若與靖王為伍,老夫怕是也約束不了他……”
幕僚嘆道:“……大公子終究流著大人的血,其勇不亞於大人吶。”
傅太慰糟心不已,而傅宇焞一記輕騎早已經飛一般的往江南去了。
京中局勢依然緊張,宣帝雖然現在看上去平和多了,但他下屠刀之時的狠勁,到如今都讓朝中官員心有餘悸。
死了一大批官員,自然要補上一大批官員,上一次科考的學子就成了搶手之人,一下子不少人一躍登天,補了一個好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