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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群散盡後,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道上前彎腰撿起來,拍拍上面的灰塵收進懷裡,笑道:“瀅瀅粉啊瀅瀅粉,既然世人都不識得寶物,致使明珠蒙上灰塵,美玉墮入泥淖,那你還是回我這裡來睡上一覺吧!”
這個故事,是上一世的時候柏煬柏講給何當歸的,據他說,那個老道就是自己的太師父的太師父的太師父的太師父,而如今這張“瀅瀅粉”的藥方就傳到了自己的手中。
柏煬柏的年紀比何當歸大二十歲還多,容貌看起來卻年輕得像是何當歸的弟弟,他笑嘻嘻地走到桌案邊,揮毫寫下了一張墨汁淋漓的藥方,大方地遞給何當歸,又笑嘻嘻地告訴她,雖然駐顏湯浴的藥方是自己的絕密,只能傳給自己的夫人和女兒,不過瀅瀅粉的藥方卻可以破例告訴她這個外人。他還補充說,如果想要獲得更多的藥方,那她必須得跟他姓才行。
何當歸為難地蹙眉答道,拜他當義父倒是不難,可是自己的姓氏跟名字都記在羅家的族譜上,要改談何容易?柏當歸、柏當歸的,聽起來就很奇怪。
柏煬柏精明地搖一搖手指,告訴她說,族譜上的姓名就不用改了,只需要去一趟官府的戶籍部左手邊的第二間房子,然後在她的原姓名之前添上一個“柏”字,柏何當歸,百合當歸,百年好合,夠好聽的了吧!別再猶豫了,他柏煬柏說到做到,從不食言而肥,若是她不信的話,他們可以一手交名冊一手交駐顏湯浴的藥方,另外還附贈駐顏香水一瓶,駐顏點穴簪一支,駐顏按摩服務一套。
何當歸傻呆呆地聽完,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那個“戶籍部左手邊的第二間房子”是管什麼的房子,頓時沒好氣地翻著白眼拒絕道,不行不行,自己現在已經是“朱何當歸”了,再添一個字豈不就變成了“朱百合當歸”?
她拿起藥方細細研究了一番,上面大多數的藥材都是中規中矩的美膚美白的藥材,比如白及、白朮、白芷等藥材,隨便翻找幾本醫書就能找到一大摞類似的方子,看不出有什麼稀罕和特殊的地方。
再看下去,何當歸就更加疑惑了,杜仲?不是補肝腎、強筋骨以及安胎之用的麼?頭一次聽說能外敷!
石韋?石竹?都是清肺火,利水利尿的。石竹還能治痛經……
川柏?川穀?川芎?
何當歸氣得顫抖,把藥方摔在那張可惡的笑臉上,大叫道:“你耍我!這不是羅家的族譜嗎?白及、白朮和白芷是我家二表哥、遠房表哥表姐的名字,杜仲是我外祖父,石韋石竹是我表侄,川柏川穀是我舅舅,川芎是我娘!呸,什麼李夫人的瀅瀅粉?柏煬柏,你這個老騙子大神棍!”
“冤枉啊冤枉,我老人家怎麼知道你家的人叫什麼鬼名字?”柏煬柏捂著臉假哭道,“你們羅家在揚州再權勢熏天、人模狗樣的,在我們大寧府這邊可是聽都沒聽說過!你們家人自己起名字偷了懶,胡亂抓來一把藥材,摸到什麼鬼藥就起什麼鬼名字,居然還好意思寫進族譜!我這瀅瀅粉是真是假你一用便知,我柏煬柏是武夷山大過門的傳人,而大過門有上千年的悠久歷史是世人皆知的,這張藥方真的是我太師父的太師父……的太師父傳下來的!我老人家難道還騙你一個女娃不成?”說罷,他又把藥方遞還給何當歸。
何當歸撇著嘴指出:“柏大叔,你的太師父的太師父比剛才足足多說了四個。”
柏煬柏瞪眼:“丫頭,你對老人家的要求太高了,而且我也是從我師父那裡聽來的,我沒告訴過你嗎,他說話結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