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手也保持原狀未動,兩隻手都放在她的衣襟裡。
見段曉樓終於幡然悔悟了,她不敢再刺激他,只好任憑他抱著,同時小心地一根根拔出他胸前林立的銀針。
“你真的愛上他了?”段曉樓悶悶的聲音傳來,“你不是對我說,你是個沒有心的女人,永遠都不會愛上男人,因為你不相信他們。孟瑄做了什麼事,讓你變得對他死心塌地?”
何當歸默不作聲地收針,直到確定收完了最後一針,她才鬆一口氣,從段曉樓的懷裡退出來,轉而去檢查他的腿傷。
經過昨晚簡單的包紮,現在血已經止了,不過傷口上有毒,所以癒合緩慢。還好蔣毅他們用的是錦衣衛的毒,段曉樓肯定也知道解藥配方,昨晚她讓他寫下來,他說夜太深了,明天再說。最後她用自己配的一種綠汁草漿清洗了傷口,用乾淨的紗布鬆鬆纏了兩道。如今再看,那個傷口的色澤過分紅豔了……
“怎麼血肉這麼紅?”何當歸皺眉問,“這肯定不正常,對不對?”
得不到回答,她仰頭看她的臉,卻在一瞬間被他的黑眸陷進去。她起身找來了紙筆,要求段曉樓把解藥配方寫上去,她好照方抓藥。
段曉樓久久不動筆,輕聲問她:“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喜歡他哪裡,他哪裡比我好?如果我死在你的眼前,你會不會傷心,會不會後悔從前一直躲著我?”她剛才差點被他侵犯了,過後的反應卻如此平靜,連一句責罵的話都沒有。這種平靜太傷人了。
聽他這麼問,何當歸心裡泛起一種隱隱的不安,難道是她的原因,把段曉樓變得這麼消沉,難道他是故意帶著胸口的銀針與她糾纏,想要死在她的手上?
她心頭一陣酸澀,握著段曉樓的肩頭,盯著他的眼睛說:“世上沒有人好得能讓別人豁出性命待她,就算那個人再好,她都不值得。我也不值得你這樣為我,你有母親,有朋友,他們都是值得你珍惜對待的人,勝過我千倍百倍。段曉樓,我知道你是受傷之後意志消沉,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病,把你變得和從前一樣健康。請把解藥藥方寫下來,行嗎?”
段曉樓沉默一會兒,悶悶地說:“不知道,我從不知道什麼藥方。”
“不知道?!”何當歸的嗓門變尖,“你昨晚不是還說,這是錦衣衛的毒藥,是蔣毅叛出錦衣衛時帶走的?”
“錦衣衛中有專門的醫師和毒手,他們才能記清那些複雜的藥方,何況,我記得這種毒藥是無解的。”段曉樓淡淡的口吻,彷彿在議論天氣一樣輕鬆。
何當歸死盯著他看了兩眼,判斷著他是在說謊,還是在說事實。最後她嘆口氣說:“好吧,即然這樣,我讓熠彤從地道送你回錦衣府,那裡人才濟濟,我無能為力的毒,他們一定有辦法。”
“不要,我已遞過了辭呈,不想再回那個地方!”段曉樓面色一白,用懇求的語氣說,“讓我死在你的身邊,把我葬於你院裡的梅樹下,讓我長成一株梅樹,陪著你度過每個春夏秋冬,孟瑄不能時時刻刻陪在你的身邊,我卻不同。”他緊緊抓著她的手,冰蠶絲一樣的聲音壓迫過來,“我活著和死了都只為你,你是我唯一最愛的女人。”
何當歸喉間滿脹著酸苦,調整一下才能開口說話:“段曉樓,我知道自己欠你太多,這輩子怎麼也還不完了,可如果你選擇這樣的方式死去,那我一定會瞧不起你。你的父親安寧侯,母親段夫人,他們一生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費盡所有心血將你養大成人,教養成材,你就用輕生的方式去報答他們嗎?我瞭解你的為人,也不相信你是這樣糊塗的人,若是死能解決問題,這個世上早沒人了。”
段曉樓看著她潮紅一片的嬌美面容,那兒印著他的吻痕,饒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的柔情也吝嗇得不肯分他半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