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想對她不利,又何必跟她囉嗦這麼多?不如就試一試這位大俠的辦法吧,左右再被欺騙或被欺侮時,她就一死以表心志,以作為對那位還沒講上一句話的夫君的遙敬。
想及此,她再也抵制不住那杯加了濃料的藥茶的藥性,躺倒在軟榻上,如一尾溺水的魚一般掙扎著,向那位大俠呼救道,請救救我,用第三種方法!
於是扮為大俠的柏煬柏靠近她的枕邊,先喂她喝了半盞加了微甜的黃色粉末的涼茶,又點了她的睡穴,在她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裡,告訴她說,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如果她有心儀的男子,可以把同她歡好的男人想象成那名男子的模樣。當然了,如果她並無暗戀物件——大俠柏煬柏吧嗒著嘴說——他願意自我犧牲一回,充當一回她的解藥。
何當歸不解其意,驚慌地落入夢鄉。在白茫茫的夢裡,她耳際發燙,膝頭痠軟,一呼一吸間的滾燙感,幾乎要灼傷自己的上唇的肌膚。她拼力向四周呼救,卻得不到回覆,走了幾步就軟倒在地上,流下了絕望的淚水。
過了盞茶工夫,霧氣漸漸散去,再看周圍的景物和佈置,她心中的驚慌情緒就更盛了。只因她瞧出這裡不是別處,而是寧王府!而且看那建築物的氣派,看屋簷上那刷著貨真價實的金漆的層層屋瓦,以及廊前那一盞盞精緻的宮燈,她立刻猜出,這裡是寧王府的中心地帶,是屬於王爺和王妃的專用屋宇,是她應該退避三舍的貴地!
可是她的呼吸越來越沉重,彷彿每次呼吸都是她的最後一次,哪兒還有力氣退避到屬於她的角落呢?
“吱呀——”一聲,華美精緻的房門開啟,從裡邊走出了一個面部帶著霧氣的男子,錦衣玉扣帶,墨冠皂底靴。那雙靴子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她的眼前停下來。
此時,她整個人跪坐於地,只能看到的那男子的錦袍下襬,散發著幽然的不知名馨香,如蘭似麝的暖香。她想要張口向他呼救,可下一刻時,他已然脫去上身的提花繡褂,裹在了她的身上。她低頭一瞧,嚇得幾乎要昏過去,原來,她在夢中和醒著時是一樣的,一樣的不著片縷!
她竟然光著身子坐在王府中央,還被一個陌生男子瞧光光了!她還有什麼顏面苟存於世?於是她一邊裹緊了那件繡褂,一邊掩面哭泣,淚水打溼了玉雪粉妝的腿上肌膚,她又連忙進一步地把雙腿縮排那繡褂中去。
陌生男子蹲下察看她的情況,然後平靜地說,看你的模樣,一定是被採花賊下了春藥了,這種春藥性如烈火,長時間留在體內不解去,你的五臟六腑都會被燒壞。至於解除藥性的辦法麼……我自是沒有什麼問題的,畢竟你的姿容極美,就是稍顯青澀了一點——你有什麼問題嗎?你願意讓我救你嗎?
她聞言繼續絕望大哭,那位大俠不是說過,有“第三種方法”能救她性命,又不毀她清白嗎?為什麼喝了那位大俠的藥茶昏睡後,她在夢裡還是照樣被那金風玉露散折磨,還是照樣碰到了一個要用“第二種方法”救她的男人?為什麼她總是被人欺騙?太善如此,大俠如此,人人皆是如此!
那陌生男子皺了眉,雖然他的面部被霧氣遮擋,不過,何當歸卻能感覺到他的話是皺眉說的,他說,你不必如此忸怩,你不願意就算了,我只是單純想幫你才多問一句,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麼。我從來不缺女人,對你這種胸部小的女人沒多少興致,你進屋裡躺著去吧,我叫個大夫來給你看看。說著,他起身走開。
何當歸停止哭泣,掙扎著想要起身進屋,卻腿軟到寸步難行。
說時遲那時快,空中突然降下來一道“神之音”,尖著嗓門叫道:“喂丫頭,你怎麼把人家攆走了?這是我費了好大工夫給你召喚來的‘解藥’!你把他攆走,誰來給你解毒?”
何當歸聽出這個聲音是那位大俠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