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他現在不大有力氣動彈,流了不少的血讓他連動動手指都覺得吃力,可還是藉著夏悠然的攙扶站起來,讓她扶著他慢慢走。
他們現在冒然在街上行走很危險,因為他身上的傷止不住血,而新鮮的血腥味很快引來附近的喪屍,但不走更危險,所以也輪不到他們做選擇。
就這樣約莫著走了五分鐘,開始有喪屍注意到了他們的存在,邁著緩慢地步伐向他們走來。
“走那邊……上車……”
白蘭抬了抬下巴,夏悠然個子小,一路撐著他已是吃力,根本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和喪屍賽跑。
聽到白蘭的話,夏悠然深吸了口氣,從揹包裡抽出一把菜刀劈開了貨車後廂的鎖,將白蘭安置好之後坐上了駕駛員的位置。
然並卵,沒有鑰匙她打不著火。
“方向盤下,黑盒子,找兩根銅線。”白蘭強撐著自己站起身來,在夏悠然手忙腳亂啟動汽車的時候把追趕上來往車上爬的殭屍逐一清理掉。
斷腕上的傷口已經疼得發麻,等到夏悠然終於啟動了汽車之後,失血過多而導致站立不穩的白蘭一下子跌倒在後車廂裡,夏悠然只能透過駕駛座正中的後視鏡觀察他的情況。
“你安心開車,我沒事。”
白蘭似有所察,慢慢支撐著自己靠著車廂壁坐直,脫下了身上早被血染紅的外套。
夏悠然擔心他,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分心,白蘭身上的血腥味太濃,很容易引來路上的殭屍,她不專心開車再導致什麼事故,他們才是真的完了。
“找人少的地方。”她聽到身後白蘭的聲音。
夏悠然應了一聲,一腳踩在油門上,小貨車如離弦的箭一般衝出了喪屍們的包圍圈,一路疾馳,最終停在了h市江邊一個鮮有人來的橋洞裡。
小時候這裡是她和姐姐的秘密基地,姐妹倆還傻乎乎地把收集的彈珠和玻璃戒指埋在指定的地點,後來才知道這地方由於過去自殺死過人大家嫌晦氣才沒人來,可是如今她也沒別的地方可以選擇。
“白蘭,再撐一下,我想辦法給你止血。”夏悠然把他扶下來,從硬碟空間裡找到消毒水和紗布,猶豫了一下,多少有些顫抖地先為他清理斷腕的傷口。
不得不說西索的確好手段,當年看獵人的時候她還因他一出場就斷了來找碴的考生兩隻手而驚豔過,可如今看他把這招用在白蘭身上,夏悠然就恨不得把他那些撲克牌燒個精光。
消毒水混著血滴滴答答地流下來,直到創口上沒有了髒東西,夏悠然才拿起一旁的紗布,想了想,輕輕搖了搖白蘭的肩膀。
“要把手接回去……該怎麼做?”
那隻斷手和指環還在夏悠然的硬碟空間裡,雖然硬碟中的時間是靜止的,可白蘭斷腕上的傷口卻挺不了那麼久,她不知道接手這種東西的時限是多少,可是現在才不到一個小時,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白蘭睜開眼,入目的是少女快要哭出來的模樣,此時的夏悠然顯得有點滑稽,他沒忍住笑出聲來,不小心牽動了背後的傷口,又倒吸了一口氣。
“接不回去,把傷口紮緊過一會兒不流血就沒事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切口平整的斷腕,總覺得這次似乎玩得有點大,現在如果有雛菊在接回去倒不是什麼難事,可現在他旁邊只有夏悠然,別說晴之火焰,他們連點像樣的醫療裝置都沒有。
夏悠然聽了他的話只覺得一盆冷水從頭澆下,剛剛逃出生天落回肚子裡的心再一次提起,盯著他的斷腕好一會兒沒有動作。
接不回去……那不就是說……殘廢了嗎?
那不就是說,以後白蘭再也沒辦法一臉欠扁地一隻手拿著棉花糖口袋,另一隻手捏起柔軟地棉花糖送進嘴裡了嗎?